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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荞子似乎被梦惊醒,她悸然四顾:“大田!……大田你怎么了?!”
她扑上去,摇着浑身泥水的大田。大田的头发一缕缕挂在脸上,往脖子里滴着水珠。一夜间,她变成这副可怕的样子。荞子看见那道堤坝,又看看她两手泥,指甲和手指都分离了,因为她靠这双手掘土扒石。
“大田!你醒醒……”
“我没睡。”她紧咬的牙关松开了,微微一笑,“别吵醒……她俩。”她的眸子迟钝地向洞内转去。
“你病了!你在发烧!要命了,烫死人!”荞子把脸贴在大田脸上试着温度。
“别嚷,我想睡一会儿。”大田闭上眼。其实她努力在保持清醒,不敢睡,怕那样会莫名其妙地默默死去。
小耗子醒来第一句话就问:“他们没回来吗?”
“他们”是指昨晚下山的赞比亚和数来宝。
荞子看看大田,她似乎睡熟了。她朝正要大声说什么的采娃嘘了一声。
“他们……还会回来吗?”
荞子不做声,把那块雨布轻轻搭在大田身上,目光沉重得几乎无法从她焦黄的脸上抬起。
“赞比亚身上有两处伤,”小耗子轻声道,“要是再……会不会?”
“你怎么什么都要问别人!”荞子恶狠狠打断她。
从昨晚赞比亚和数来宝下山,担忧就象一跟绳索,系住她的心。随着他们远去,随着山下隐约的枪声,随着一切归于寂杳,那跟无形的绳子越扯越紧,现在又加上重病的大田,她感到自己被勒得要窒息了。
荞子走到洞口。赞比亚固然强悍,但他毕竟带着伤。血,毕竟会流完的……从洞檐上滴下的串串水珠,那微弱的声响诱发出她的幻觉,嘀嗒嘀嗒,使她心惊肉跳。
采娃用手接着水珠,一掬一掬地捧进嘴里。喝了水,她苦着脸道:“真饿呀……”她饿得连哭也没力气了。
饿,你知道这时有比饿更难忍受的吗?就因为你饿,赞比亚和数来宝才去冒险!现在有谁能告诉我:他们活着吗?他——赞比亚在哪儿?是迷了路,还是正躺在某处,束手无策地等待全身的血流光?……无数次反复的希望和无望在那已很细微的神经上拔河,这神经要断了。
正在这时,靠着洞壁的大田突然一歪,倒下来。小耗子和采娃惊得欲喊无声。
荞子赶紧上去把大田抱在怀里,透过她冰冷的透湿的军装,感到她的身体象火炭一样灼人。
“她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