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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杀戮终于停止。
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首，浓厚的血腥气掩盖了死气。
陆之谏手持长剑，眉眼阴戾，云白锦衣溅满鲜血，仿佛又成了那个于千军万马中取敌人首级的少年将军。
陆家老祖宗死不瞑目，一只苍老枯瘦的手犹自指着他曾经最疼爱的重孙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哐啷！长剑坠地，陆之谏眼神有片刻的茫然。
随即转向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拥我入怀：“璃月……”
我后退，冷冷回视，“别碰我，脏。”
他唇角颤了颤，眼尾猩红：“我已经替你杀了他们，替你报了仇……”
“替我杀？”我好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听的笑话，并且真的笑出了声。
“你杀了这堆杂碎，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
“可我想问问你凭什么？如果没有你们这些人族贪婪无耻，血洗青丘，我原本可以和我的家人无忧无虑，平安喜乐。”
“你还有机会在佛前忏悔，我死去的兄弟姐妹和那些族人，又有谁给他们机会？！”
“陆之谏，少拿你那副悲天悯人的嘴脸恶心我，你也是罪魁祸首！”
他痛苦的用手抱住了头：“不是的，不是的璃月，去之前我根本就不知情，我戍边归来，途中接到圣旨奉命攻打青丘……”
“等我发现不对劲已经迟了，我阻止过的，可是没有用，他们全都变成了啖血食肉的魔鬼。”
“璃月，看在我为你报仇的份上，求你不要离开我……”
高高在上的清冷佛子终于滚落尘埃，为我乱了分寸，发了狂。
可是这还不够，他还没有为我坠魔。
我一根一根掰开他紧紧扣在我手臂上的指节。
“陆之谏，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的部下残杀我的族人遭到反抗时，你干了什么？你的家人将我爹娘幼弟一刀刀肢解时，你又干了什么？！”
“你纵然不是主犯，也是帮凶，你的忏悔一文不值。”
有一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尤其是我阿姐，你口口声声说爱她，最后还不是舍弃了她？
我后退，再后退。
我的身后，是那鼎巨大的炼丹炉，下面长年累月燃烧着熊熊烈火，稍稍靠近便灼烫逼人。
“陆之谏，我恨你。”
我再后退最后一步，半只脚已经踩上了丹炉边缘，笑得凄艳哀婉，一行血泪自眼角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