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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砍伐树木的时候,热病附上了他的身子。那不过是三天前的事。我们对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堂娜奥莉西迪亚把孩子一把拖到身边,自己也倒退了几步。她思量着,那具瘦筋巴骨的尸体——也是一个老头儿——就那么裹在吊床里,躺在她家前廊上。
“把他搬到工人住的棚屋去,”她说,“你们可以在那儿休息。这儿可不行。只消再过去一点儿路,就到那些棚屋了。跟他们说,是我打发你们来的。你们可不能待在这儿,这儿有孩子。”
她怕传染,怕这种无药可救的热病。直到好多年以后,人们才知道,这就是当年在可可地带流行的风土病,斑疹伤寒。堂娜奥莉西迪亚看着他们俩提起吊床,把杆子扛上肩头,动身走了。
“再见,太太。”
“再见。”
她站在那儿,眼睁睁地望着刚才放过尸体的地方。接着,这胖得像一座山似的肉体一下子又动起来啦。她高声叫唤屋子里的黑人女佣们,吩咐她们快快拿肥皂和水来,不管这时候已经是夜间了,吩咐她们把前廊仔仔细细地擦洗一通。她把孩子带进屋去,给他洗手,弄得他差一点哭起来。当晚,她没有睡着,常常爬起身来,看看鲁伊有没有发烧。总算运气好,马内加正巧不在家。他在奥拉旭家吃晚饭。
抬吊床的人在一座工人棚屋门前停下来,老头儿累得不堪了。
“他分量可不轻,是吧,大伯?”小伙子说。
把尸体抬到费拉达斯去是老头儿的主意。他跟死者是老朋友。他坚决主张一定得把遗体交给死者的女儿们,来一次“宗教葬礼”。路程有十英里到十二英里光景,他们趁着月光,在公路上已经吃力地赶了好几个钟点路了。他们又把吊床放下来,小伙子擦擦前额上的汗珠,那老家伙用手杖在半开半闭的粗板门上笃笃笃地敲着。棚屋里点着一盏灯。
“谁呀?”
“我们不是来寻事的。”老头儿这样回答,跟刚才一样。
虽然这样说了,那个来开门的黑人手里还是握着一支左轮枪,因为在这一带,多加点儿小心总不会错。老头儿把事情讲了一遍,到末了说,是堂娜奥莉西迪亚打发他们来的。
“喔,原来她不要他待在那边,”有一个长得很瘦的人,在那黑人背后露出面来说,“他也许会把热病传染给她的孩子们。可是对我们就没关系了,对不对?”他笑了一声。
老头儿心想,他们俩眼看又要被人打发走了。他刚要开口解释,可是那瘦子抢先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