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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脑袋。
夜里所读的东西丝毫显示不出我的文学出身:封面光滑的平装英文版毛姆和杜穆里埃的小说,茨威格和罗曼·罗兰的作品。我的趣味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读到翻译蹩脚的安德烈·莫洛亚的小说《没有爱的女人》时,我哭了。像女中学生那样地哭了。我辜负了教授的期望。婚后不久我便把教授的希望抛在了脑后。
站在厨房洗涤槽前可见楼下的庭院。我们的花园没有修整,冬天一片淤泥,夏天满是灰尘与蓟草。到处是碎碗片。约拉姆·凯姆尼扎和小伙伴们用石头砌起的堡垒遗迹犹存。花园一头有个破水龙头,有俄罗斯平原,有纽芬兰,有群岛,我流放此地。有时睁大双眼,我会看到时光。时光像夜间巡逻的警车驶过,红灯急剧闪动,而车轮却缓缓前行。车轮沙沙作响,小心翼翼地行驶。缓缓前行。威胁着,寻觅着。
我要想象一下,无生命物体该有另一种运动节奏,因为它们没有思想。
例如,院子里一棵无花果树的枝头多年来悬挂着一只铜碗。很久前死去的邻居从楼上平台把它扔出窗外,大概自那时起它就挂在了树枝上。我们刚到这里时,厨房外的这只碗即已生锈。四五年的光景,就连冬天凛冽的寒风也未能将其吹落。然而,新年一大早,我站在厨房洗涤槽前,亲眼看见铜碗从树上掉了下来。没有风,也没有猫和鸟在枝头跳跃。强大的魔法刹那间发挥了效用。铁锈渣毕毕剥剥,碗在地上咔嗒作响。我想说的是,多年来我一直极其冷静地观察一个东西,它身上潜藏的某种可能性正在变为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