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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他多次对霜降说过:“我喜欢你,”紧接着他会加下句:“别他妈逗了!”或者斜着嘴笑,像是被他脱口而出的一刹那的正经弄糊涂了、嘲讽了或恶心了。霜降知道,当他沉默——沉默地轻搂着她或拉住她的手,那是他最严肃的对于她的表白。
她手感觉他的心也起搏得很懒。那里而装着什么?那些话——他启口却终究未倾吐的话?那些话是否感叹她变了?她初次与他相遇时的活泼和泼辣、俏皮和顽皮、无知和无畏渐渐稀薄得近乎消逝了。他启口是想再叫她一声“小乡下妞”吗?他已不再那样叫她,因为她不再是个不谙世故、一心向往城里生活的小乡下妞了。他诧异她不再是简单朴素的,她有了许多心事。他或许还想问“你的孩子气哪儿去了?在你那乡村以外,世界的复杂与邪恶,这院落的纠纷与恩怨使你在半年内失尽天真?你笑中的敷衍与灰心从哪儿来?……是失望?像我一样失望地活着,你也失望了——乡村生活是苦的,但这院里的生活中,你却发现一种被称为苦难的东西;这院里的每个人都背着它,他们不得不背它、这就是为什么这座院落在极乐的享受中显出它疯人院的本质。
他这时将她的手捺在他羊毛外套的钮扣上,示意她解开它。她照办了。忽然发现他的手伸到她的钮扣上,他脸上还有种无赖式委屈:你解了我的,我也得解你的。她用手去护钮扣,他却改了方向,将手搁在她胸上。他的表情更无赖:你不让我摸吗?你刚摸了我呀。
霜降感到一半的自己在挣脱,另一半却迎合上去。在她的两个自己争执不下时,她发现四星的手已进入她左一层右一层衣服。他眼晴仍重重地看着她,另一只手将她一点点拢进他瘦骨嶙峋的怀抱。她的脸离他的仅一寸距离,近得她无法看清他,近得他不再像他。一个人的目光怎么可能这样重?她突然看见另一个人通过这双眼在看她。
大江那天晚上将手搁在她脖子上,说她怎么可能是个小保姆时,就有这样重的眼神。
大江,既然你透过另一个人的眼来看我,那么我通过另一个人来感受你吧。她不再抵抗,让那手探路、寻访。
那手告诉了她,她身体发育得多完美,每一个曲度都清晰柔和得令她自己也吃惊。手开始用力,她感到另一只手的力量和热量参加了进来。
大江拽住她小臂时,就有这股“跟我走”的蛮横力量。
触摸她身体的手不是冷的、懒的,它温暖得像另一只手。她顺从地躺下,紧紧抱住他,抱近他,以免她看清他。当她听见他脱衣的寒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