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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豪华轿车,是一辆“欧宝·创纪录”,开车的是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五官隐藏在烟色玻璃后面。它的后车门打开又关上。接着车子沉重地加速,毫不理会一声尖锐的呐喊——一声充满愤怒和指控的叫喊。那也是一声完全不知所措和满怀怨恨的嘶叫,像是什么力量把它从发声者的胸膛里硬抽出来,陡地响彻整条空荡的马路,又陡地熄灭。那警察疾奔过来,打开手电筒。在光束的照耀下,那小个子男人没有动一下;他只是死盯住远去的豪华轿车。车子在圆石马路上疾驰,偶然在湿滑的电车轨上打滑一两下,无视红绿灯的存在,最后消失在往西通向华灯点点的山丘的方向。
“你是什么人?”
手电筒光束照在英国粗花呢大衣上,而对个子这么小的人来说,这件大衣未免太毛茸茸了一点。他做工精细的鞋子上沾着泥巴,暗沉的眼睛毫不闪烁。
“你是什么人?”警察重复问了一遍。教堂钟声此时已是无处不在,而它们的回声倔强地持续着。
一只小手伸进大衣的衣缝里,掏出来一个皮夹子。警察朝气蓬勃地接过皮夹子,单手解它的扣子,左手则勉为其难地同时应付手电筒和他不熟练地握着的黑色手枪。
“怎么回事?”他把皮夹子归还的时候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大声叫喊?”
小个子男人没有回答。他在人行道上走了几步。
“你以前没有见过他?”他问,眼睛仍然望着车子开走的方向。“你不知道他是谁?”他的话音轻细,仿佛生怕吵到在楼上睡觉的小孩。一种脆弱的声音,对寂静充满敬意。
“不知道。”
线条紧绷的脸庞松弛了下来,做出一个有安抚作用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摆了个乌龙。我还以为我认识他。”他的腔调既不完全是英国腔,也不完全是德国腔,而是介乎两者之间,位于一片自行选定的三不管地带。感觉上,为了听者的方便,他是可以把腔调朝两个方向加以调整的。
“是天气搞的鬼,”小个子男人说,“天气突然冷下来让人容易认错人。”他边说话边打开一盒荷兰小雪茄,递了一根给那警察。警察没有接受,他径自给自己点燃一根。
“暴动,旗帜、标语——”警察慢慢回答说,“这些东西搞得我们整天神经兮兮。这个星期是汉诺威,上个星期是法兰克福。他们搞得天下大乱。”他是个年轻人,对自己的职守尽心尽力。“应该禁止他们搞下去的,”他说,用的是一句流行语句,“跟共产党没两样。”
他对小个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