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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离开后他继续说:“波恩这里有一个说法:要是你有了路德维希·西布克龙这个朋友,就不再需要任何敌人。他是一种非常本土的物种。总是谁的左右手。他反复说不想看到我们任何一个死掉。而这正是他让人胆战的地方:他把这种可能性说得煞有介事。人们很容易忘掉的一点就是,波恩也许是个民主的地方,但这里的民主派却少得吓人。波恩不是个战前的城市,不是个战争中的城市,甚至不是个战后的城市。它只是德国的一个小镇。它小得不可能切片,就像你不可能给莱茵河切片。它脚步蹒跚,而雾又抽干了一切的颜色。”
说到这里,莱尔突然脸红起来。他扭开塔巴斯科酱汁的瓶盖,给每一只生蚝淋上一滴。这件事让他全神贯注。“我宁愿喜欢搜集火车模型,”他继续愉快地说,“我宁愿把更多时间花在微不足道的事情上。你有类似的兴趣吗?我是说小嗜好。”
“我没那个时间。”特纳说。
“名义上他是一个叫内政部联络委员会的主委。我知道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有一次我问他:路德维希,你是要跟谁联络?他把我这话当成一个玩笑。他当然是我们这个年纪。战后第一代减五岁,刚刚错过了大战但又等不及长老。他也跟中情局眉来眼去,但在这里,这是一个地位的象征。他的主要职责是盯着卡费尔德。只要有谁想要与‘再造运动’挂钩,西布克龙就会去对付他。那是一种怪异的工作,”莱尔向后靠,打量特纳的表情,“但西布克龙却乐在其中。你可以说他在运作一个无形的政府:你可以这样形容他。魏玛政府39会非常适合他。你也应该对这里的政府单位有所认识:所有政府单位的划分都是很武断人为的。”
在一声催促声下,那些外国记者离开了酒吧间,向餐厅中央一张已经为他们铺好的桌子鱼贯走去。一个大块头的记者瞥见了莱尔,他把遮住右眼的一绺头发向后拨,然后伸出一只手,行了个纳粹致敬礼。莱尔举一举酒杯,作为响应。
“他是山姆·阿勒顿,”他压低声音向特纳说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猪猡。我刚才讲到哪里?对,政府单位的划分。它们让我们在这里一个头两个大。这里明明是个灰蒙蒙的世界,但我们却老是要追求一清二楚:谁是反法者,谁是拥法者;谁是共党分子,谁是反共分子。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老是搞不懂卡费尔德的原因。明明是应该争论事实的时候我们却去争论定义。波恩正在争论用多粗的绳索吊死我们,但我们却还在追问定义。我不知道你要怎样定义卡费尔德。说他是德国的布热德40?是中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