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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斯派采岛。如果股票都听话,一到四十我就拍拍屁股走人。唔,顶多不超过四十五。
档案库在走廊里和密码室只有一步之隔,再走一步,就是彼得·莱尔那个明亮的小办公室。参赞处是个不折不扣的政治单位,而它年轻一辈的人员都是精英。这里要比任何地方更能让出色的英国外交官实现梦想,而又没有人比莱尔更接近这个梦想。他优雅,修长,说得上漂亮,虽然已经四十出头,看起来年轻依旧。他的仪态举止无精打采得近乎昏睡,但他这种无精打采是伪装的。莱尔家族的人丁数被两次世界大战严重削减,然后又受接二连三的小灾难打击。他一个哥哥死于车祸,一个叔叔自杀,一个弟弟在彭赞斯度假时溺水身亡。因此,莱尔一点一点培养出幸存者会有的精力和责任感。他的仪态举止暗示着,他本来是宁愿不当外交官的,但因为别无选择,只好继承衣钵。
当梅多斯和科克走入各自的地盘时,莱尔正在收拾他办公桌上七零八落的蓝色草稿纸。把它们大概理出个秩序后,他就扣上背心扣子,伸了个懒腰,眷恋地看了温德米尔湖的照片一眼——它满足地荡漾在楼梯间的墙壁上,像是欢迎新一天的来临。莱尔走到长窗子前面徘徊了一下,睇视着一节节黑色的奔驰车示威车龙和由闪着蓝色警示灯的警车构成的一个个小岛。
“这些人对钢可真是热情十足。”他对米基·克拉伯说。克拉伯是个邋里邋遢的人,眼像两条裂缝,每天都会被宿醉折腾。他正在慢慢爬上楼梯,一只手紧紧扶住栏杆扶手,薄薄的肩膀耸起。“我先前忘了。我记得血,却忘了钢。”
“可不是,”克拉伯喃喃道,“可不是。”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就像是正在吐出最后一缕缕的生命力。他浑身上下只有头发不显老,在他的小头上显得黑而浓密,就像是用酒精施过肥。
“运动会,糟啦!”克拉伯突然停下来喊道,“该死的大帐篷还没送来!”
“会来的,”莱尔安慰他说,“只是被农民暴动暂时耽搁了吧。”
“该死的德国佬。”克拉伯模糊地说,然后继续辛苦地把楼梯爬完。
莱尔尾随他慢慢走过走廊,每经过一扇门都会把它推开,探头进去,喊一个名字或打一声招呼,直到走到参赞的办公室门前才停步。在这里,他用力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探身进去。
“全到齐了,劳利,”他说,“就等你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
“对了,我的电风扇不会那么巧是你偷走的吧?它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