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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对一个女人抓住不放。因为我认为如果我爱上了谁,谁就一定会死掉。不过我也确实有一次抓住不放了。只有一次。但是我看你也就只能有那么一次了。”吉他回想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我从没想过要杀掉她。是他,对。不是她。”他笑了,但哈格尔并没有看他,甚至也没听他讲话,等他把她领出汽车交到丽巴的怀抱之中,她的目光仍是那么茫然。
她们只知道疼爱她,既然她不肯说话,她们就拿东西来哄她。丽巴这才有生以来第一次要去赢点彩头,然而也是第一次没能成功。丽巴只得到了一台轻便电视机,但是却没法接插头,因为她们屋里没有电。她没中彩,没赌赢,用纸牌搭成方块赌“并勾”输了,每天用数字打赌的彩票也落了空,票据交换所的数字失灵,杂志上赌金独得的跑马赛也没押对,一概都失败了,连扎不破的狂欢节气球都不肯听从她的魔法的摆布。她已经了无情绪了。她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地拖着步子朝家走,一路上用手掐下空地边上或是别人花园篱外随便什么开花植物的茎枝。她把这一束束的杂花当作礼物送给女儿,哈格尔这时不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就是躺在床上,把她的头发摆弄来摆弄去。
她们给她专门做好吃的东西;到处给她搜罗礼品,指望能够用这些办法让她清醒过来。可惜什么都不起作用。派拉特的嘴巴不再嚼东西了,丽巴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慌失措。她们给她拿来唇膏和奶油巧克力,一件粉色的尼龙内衣和紫红色的睡衣。丽巴甚至去研究制作果冻的秘方,做出了红绿两色的果冻。可哈格尔连看都不看一眼。
一天,派拉特坐到哈格尔的床上,在外孙女脸颊前面举着一个有镜子的小粉盒,上面装点着金色的金属,有一个粉红的塑料盖。
“瞧啊,宝贝儿。看见这个了吗?”派拉特把粉盒转了一圈炫示着,然后按了一下咬扣。塑料盖子弹开了,哈格尔在那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面孔的一小部分映像。她接过了粉盒,盯着镜子照了好长时间。
“难怪呢,”她终于开口说,“瞧啊。难怪呢。难怪呢。”
派拉特听到哈格尔的声音颤抖了。“这是给你的,宝贝儿,”她说,“漂亮不漂亮?”
“难怪呢,”哈格尔说,“难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