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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档案柜立在皮姆房间中央,像一门曾经立过战功的废弃野战炮。铬钢从把手剥落,不知是被狠踢还是重摔,缺损了一角,所以只要轻轻一碰,就颤巍巍的。裂损的地方已生锈,锈斑扩散到螺丝孔里,钻进表漆底下,让柜面很不体面地隆起一粒粒疹子。皮姆像个原始人似的,带着敬畏与嫌恶兼而有之的心情绕行环顾。这是从天堂送来的。注定要再回到此地。我应该把柜子和他一起送进火葬场,这样他就可以如愿以偿地展示给他的造物主看。三个无辜的不透明抽屉,圣瑞克的福音书。你是我的。你被击败了。记录已经交到我手里。我有钥匙来打开我的锁。
他给柜子猛地一推,听见柜子里一阵崩塌声响,是档案在他的命令下应声坠落。我应该写下来告诉你,他沿途碰到的魔法师,汤姆。满月应该正转为红色,猫头鹰也如常号叫,但在邪恶的谋杀正要发动之际,这一切显得如此不自然。不过皮姆既听不见也看不见。他是马格纳斯·皮姆少尉,搭着他的私人火车穿越被占领的奥地利,就像许久之前另一个较不成熟的皮姆等待着拉帕迪先生交来E.韦伯的黄金一样,踏进同一个边境小镇。他是罗马的征服者,正赶路前去接掌第一份派任的职务。他千锤百炼,力克人性弱点与他自己的命运,你只消看看他那双禁欲的军人眼睛,对着在阳光普照的田野里采收玉米的蛮族妇女袒露的胸膛现出不豫之色。他的万全准备让他轻松过关,像在英国的周日那般轻松自在,虽然皮姆并不企求轻易过关。英国人礼节周到、学问不佳的优点,对他来说再有利不过了。
甚至连他在牛津那段阴郁的政治结社活动都成为助力。
“如果彭戈斯问你说,你现在或以前是否曾经是宗族的一员,就直直盯住他们的眼睛,告诉他们说从来没有。”迈克最后告诫他说。那时他们正在兰斯唐的游泳池畔共进运动午餐,看着城郊女孩货真价实的胴体在消毒过的水里蠕动。
“彭戈斯?”皮姆迷惑地问。
“无法无天的阿兵哥,老小子。战争办公室。
离这里不远的树林。‘公司’会直接办好你的手续。叫他们管好他妈的自己的事。”
“真是太感谢了。”皮姆说。
同一个晚上,玩了九场棒透了的回力球,浑身发热的皮姆被带去见一位情报组织非常资深的官员,在离瑞克最新的府邸不远处,一间简朴得令人难有印象的办公室里。这是首先找上他的那位甘特上校吗?他官阶比较高,皮姆听说。别问。
“我们想要谢谢你。”这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