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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艾塞尔的单位要花上好几千货真价实的美金才能拿到的情报,在70年代中期,只消花几个铜板,就能在《华盛顿邮报》上找到。我们有时候难免愤愤不平,如果我们比较小心眼的话,因为在间谍世界里最惹人厌的事莫过于这个礼拜好不容易帮布拉格和伦敦挖到一条大情报,却在下个礼拜的《航空周刊》上读到相同的数据。但我们没抱怨。在美国科技的大果园里,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果实可摘,我们每一个人都一无所缺。
我此刻要给你的,汤姆,是你那幅马赛克拼画上的贝壳浮雕和细小瓷砖。看看这两个朋友在暮色深沉的天空下嬉闹,在游戏结束之前,抓住最后一缕日光。看他们像小孩一样行窃,知道警察就在附近。皮姆不是在一夜之间,也不是在一个月里,因为7月4日的灿烂烟花就爱上美国的。
他对这个地方的爱,是随艾塞尔而滋长的。没有艾塞尔,他可能永远都不会领悟。皮姆决定,无论相信与否,要否定自己所见的一切。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过稚嫩,太缺少权威。他找不到着力点,找不到严格的评断可以反抗。这些粗俗、追求享乐的人们,如此坦率,如此喧闹,对他层层保护的内向生活来说,实在太过无拘无束了。他们热衷自己的成功,太过明显,太有弹性也太机动性,太缺乏地域、血源与阶级的观念。他们不明白在皮姆生命中始终伴随压抑自制犹如背景音乐的静默。在委员会里,是真的,他们很快就现出原形,成为与他们抛弃的欧洲国家为敌的太子党。他们提出的阴谋,足令中世纪的威尼斯汗颜。
他们可以是荷兰人,顽强不屈;可以是斯堪的那维亚人,忧郁沮丧;可以是巴尔干人,凶狠残暴,充满部落意识。然而一旦和其他人混在一起,他们就成为美国人,好辩不休,毫无戒心,皮姆很难找到背叛的主轴。
为什么他们对他无伤无害呢?为什么他们不铐起他,恐吓他,把他绑在架上,手脚扭成不可能的姿势?他发现自己渴盼布拉格阴暗无人的街道与镣铐令人安心的拥抱。他想要他那可怕至极的学校回来。他什么都想要,就是不要这通向他未曾享有的生活的绝妙地平线。他想刺探希望,透过锁孔窥见日出,拒绝他曾想念过的可能性。
就在此时,非常讽刺的,欧洲来找他了。他知道。
艾塞尔也知道。不到一年的时间,第一波暗潮汹涌的怀疑耳语开始传到他们耳朵里。然而,就是这充满道德意味的暗示,让皮姆摆脱了心不甘情无愿的心态,激发他对他们的关系先下手为强,如同艾塞尔所说的:了断,退出。应该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