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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字,就不大便与放屁,这样的好“工程师”大概还没出生)敢暴露阴暗心理总比往自己的阴暗心理上涂鲜明色彩的人要可信任一些。即便是交朋友,也要交一个把缺点也暴露给你的人。其实都是废话,只有一句话是真的。连我在内,也是“马列主义上刺刀”的时候多。只要到了人人敢于先用“马列刺刀”刮了自己的鳞,然后再用“马列刺刀”去剥别人的皮的时候,被剥者才虽受酷刑而心服口服。
半夜里的猫叫对于成人,其实并不残酷,对于孩子,才真是精神上的酷刑。我在孩提时代,一听到这凄厉的“恋爱歌曲”就拼命往被窝里缩,全不怕呼吸哥哥姐姐母亲父亲及我自己的屁臭脚臭与汗臭的——这又不是好的话,怎么哥哥姐姐父亲母亲都睡一个被窝呢?这只好为读者(一部分)解释了:睡在一个被窝里并不是要为乱伦创造便利,而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全家只有一条被子。这当然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饥饿和寒冷是彻底消灭性意识的最佳方案,一九六0、一九六一、一九六二这三年,我所在的村庄只有一个女人怀过孕,她丈夫是粮库的保管员。到了一九六三年,地瓜大丰收,村里的男人和女人吃饱了地瓜,天气又不冷,来年便生出了一大批婴儿。——这正应了“饱暖生淫欲”的旧话。这批孩子,被乡间的“创作家”们谑称为“地瓜小孩”。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随便扯来,竟也感觉不到有多大恐怖,一旦吃饱,那饿肚的滋味便淡忘了许多,以为那果真就是一场梦。我之所以还有些感受,大概是因为一九七六年参军之前,很少与“丰衣足食”这种生活结过亲缘的关系。当兵之后,一顿饭吃八个馒头使司务长吃惊的事也是经历过的,扯得更远啦,打住。
暗夜中之猫叫,是关于猫的最早记忆,真正认识一只猫,并对这只猫有了深刻了解,则是很晚——大概是一九六四年的事情吧。因为那时村里住进了四清工作队,工作队一个队员来我家吃“派饭”时,那只猫突然来了,所以至今难忘。
当时,有资格为工作队员做饭,是一种荣誉,一种政治权利。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家是无权的,大概怕这些坏蛋们在饭菜里放上毒药,毒杀革命同志吧。富裕中农(上中农)家庭比较积极的,可以得到这殊荣,比较落后的,就得不到。所以我家得到招待工作队员吃饭的通知时,大人孩子都很高兴,很轻松,心里油然生出一片情,大有涕零的意思。那些被取消了“派饭”资格的中农户,可就惶惶不安起来,也有提着酒夜间去村里管事人家求情,争取“派饭”资格的。——这种故事一直延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