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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乘歌捏着两份供词来承恩院时，丫头婆子腰间都系了一圈白布。
崔氏顾不得颜面礼仪，扑到他面前哀嚎，“蓉儿千错万错，对将军一心一意。她这辈子没有一件事为着自己，只因当年将军奔赴边疆，拉着她的手说，定远侯府的生死全在你和她手里。”
“将军的嘱托，她一刻都不敢忘。”
“纵然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求将军看在多年情分上，让蓉儿瞑目吧！”
李乘歌看过供词后，失望比愤怒更多，来的路上得知叶蓉身子已经半凉，却还不肯闭眼，他又难受地厉害。
这会儿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无一不是当年新婚时，自己费尽心力准备的。他不受父亲偏爱，生母去得早，又没什么背景，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确是当年他能给叶蓉最好的。
崔家是富商，叶蓉从小什么没见过，可这些年房里的陈设从未更换过。
她们说得对，哪怕叶蓉是个工于心计的女子，但对他的爱，是真的。
叶蓉直挺挺躺在那儿，寿衣上头都绣着青梅，只因当年她与李乘歌就在青梅树下定了终身。
叶蓉眼里的光已经散了，鼻下也几乎感觉不到气息，但她就是知道李乘歌来了，交叠放在小腹的食指动了一下。
李乘歌一看见那枚草戒指，眼眶突地模糊了。
沙场四年回来，他以为自己不会流泪了。
叶蓉嘴巴无力张了几下，然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崔氏泣不成声，“蓉儿一直在等你。她、还想再跟你说说话，可没等来你。”
李乘歌身子一颤，缓缓把手覆上去，摸着叶蓉食指上的枯草戒指，从前种种恍若昨日。他昂起头，怕眼泪弄脏她的衣裳。
叶蓉爱美，即使病重见他也总要梳妆打扮。
李乘歌叹了口气，心口宛如压了巨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选的人不识抬举。我李乘歌房里的只需要乖顺听话的。”
叶蓉双眼颤了下，缓缓合上。
云板敲了四下，定远侯府主母失恃了。
李乘歌月前才风光回京，左右逢源，算是新贵。府上虽早做了准备，但丧葬之礼还需按流程一步步来，原本打算叶蓉一走，就让叶蓁以此事为契机接手中篑，可惜李乘歌虽说答应了叶蓉，但一直没放话。
崔氏是娘家人，也是外人，更没有插手的道理。
而李乘歌也没有其他姨娘，定远侯得知儿媳去世，正往回赶，可就算回来也不见得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