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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蹙眉,眼神中的复杂怅惘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怀疑、审视。
难道,顾荣肖想宁瑕?
知她和陛下有意为宁瑕相看亲事,才煞费苦心演一出好戏。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荣氏早亡,确实令人唏嘘。”
“但汝阳伯另娶续弦,操持庶务,你的婚嫁,自有陶氏上心,本宫如何能越俎代庖。”
阖府上下,无人敢将曲明湖花船脏事烂事舞至长公主面前,以免污了长公主耳目,因而长公主不知悉沈和正所作所为。
顾荣戚戚哀哀抬眸看了长公主一眼,将落未落的眼泪夺眶而出,如断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下,又倏地恭谨垂首,小心翼翼的模样似是唯恐冒犯了长公主。
“殿下。”顾荣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哽咽“子不言父过,臣女……”
顾荣紧咬着下唇,难以启齿。
谢灼缓缓放下手中茶盏,袅袅升起的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眼底的所有的情绪,依旧清冷如谪仙“母亲,此事儿子略知一二。”
长公主的眉头紧锁,目光在谢灼与顾荣之间不断游移。
祈福牌是宁瑕替顾荣交给她的。
眼下,宁瑕又在替顾荣解释……
细看了几眼,未有所获。
宁瑕眉目冷淡,神情坦然。
顾荣跪伏在地,自始至终都不曾与宁瑕眉来眼去。
是她多虑了。
长公主敛起心神“你且说说。”
谢灼斟酌言辞,三言两语将陶氏的恶毒、汝阳伯的漠视、顾荣的婚约、沈和正的荒唐尽数道出。
长公主闻言,抬手一掌拍在了软榻上。
“谁给陶氏的胆子!”
旋即,尤不解气的怒瞪顾荣“哭哭啼啼有何用!”
顾荣身子一颤,不敢言语。
“你顾荣的凶名,本宫如雷贯耳。”
“怎么?”
“纸老虎?”
长公主站起身来,恨铁不成钢的怒斥。
顾荣微微仰头,满脸泪水“殿下,臣女杖毙下人,非滥杀狠辣。实在是因为下人对主不敬、欺辱幼主,趁臣女罚跪祠堂,苛待舍弟,寒冬腊月舍弟染风寒,久久不愈险些丧命。”
“臣女智拙愚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护舍弟。”
“臣女给殿下丢脸,让殿下蒙羞了。”
见长公主动容,顾荣适时顺竿子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