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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舒平脆生生地一把把嚼成花生米。有次她的独唱马上要开幕,胃气痛又来了,卫生员当时没有针灸银针,用了两根粗大的别针深深扎进她的虎口,那一刻所有人都疼死她了。尤其刘峰,疼她疼得一肚子柔肠化成了水。这是触摸事件爆发后我们回想推测的。
此刻最羡慕丁丁的就是何小嫚。她对病的渴望由来已久。自从她父亲自杀,她就再也不是任何人的掌上明珠,只有在生病时才能被母亲短暂地宝贝一会儿。她看着我们像碉堡一样围着林丁丁,她自己也是碉堡的一块砖石,林丁丁此刻是团首长们不折不扣的掌上明珠。
在一次下部队演出途中,何小嫚如愿以偿地发起烧来。我们住的县城招待所昏暗寒冷,卫生员从她嘴里取出体温计,就开始了下面这段著名对话。
何小嫚:“多少度?”
卫生员:“不知道……”
何小嫚:“那你快看啊!”
“看不清!”
何小嫚:“再不看就凉了!”
卫生员和我们都不懂什么“凉了”。
卫生员拿着体温计往门外走。何小嫚急得叫起来。
何小嫚:“哎,你出去干什么?!”
卫生员:“这个鬼地方白天不发电,屋里看不清啊!”
何小嫚:“你不能出去!……”
卫生员无语,愣在门口。
何小嫚:“出去了体温表不就更凉了吗?”
当时我们在午睡,被她如此愚昧的话惊醒,又都笑了。她对医学和医疗设备实在愚昧得可以,我们说,你以为体温计跟馒头似的,出笼就会凉下去?
卫生员从屋外回来,报告何小嫚的体温为三十九度六。何小嫚还是遗憾,说在屋里肯定更高。
那次我们原谅她的原因,是因为我们都认为烧到三十九度六的脑袋,一定是晕的,不可以与之较真。当天晚上,小嫚摇摇晃晃地起床,幽灵一般飘到后台,打算化装参加演出。下部队演出我们人数是有限的,一个大型集体舞没有人顶小嫚的缺,这是领导批准小嫚请战的原因。领导还布置我们女兵为她梳头、化装、穿服装。那两天何小嫚在高烧和退烧药逼出的大汗里度过,身体头发热腾腾的,整个人都馊透了。我们中有人说:“跟炊事班揭开一笼屉碱小的馒头!”
“什么呀?”小郝说话了,她正在梳何小嫚那一头黏手的头发:“压根儿就忘了放碱!”
我们都恶心地笑起来。何小嫚也跟着我们笑,有点儿笑不动,但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