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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斟上了一碗酒,“上一次,我是不是与你说得太晚了?”
“不晚。”李贤答道。
墨柒沉笑,认为李贤是在宽慰他,摆了摆手。
李贤颔首,只在墨柒面前,他从真正意义上像个后生,“若非先生提点,临终我也不知所求为何。”
墨柒彻底笑了起来。
他胡茬颤动着,甫又大饮了盏中的一碗秦酒,花白的发也在他突然起身要去拿他身后阁子东西的大动作下落下了几绺,举杯而叹。
“都将万事,付与千钟。任酒花白,眼花乱,烛花红。”
“昨夜霜风,先入梧桐。浑无处,回避哀容。问公何事,不语书空。但一回醉,一回病,一回慵。”
他颂罢。沉郁顿挫,又伤怀无处。
虽非屈原之词,但诗文中意各处相通。
墨柒这是走得太久,已消磨岁月。走得久的人不止是墨柒,李贤又岂非不懂。
他不知道许栀能不能懂。
从魏咎所能颂苏子之词看得出来,墨柒本人很喜欢苏轼。
而他所颂这一令《行香子》是苏轼少有的极悲之作。醉、病、慵,三字已出所颂者对社会和人事的完全绝望。
苏轼后却叹光阴一句悲墨柒隐去,此时此刻,他是连苏轼的那一份旷达也消解不了。
许栀良久的沉默之后。
她将画了汽车等图文的帛书放在案上,又侧过头喊李贤。“我们辞别先生吧。”
鞋履数步,临到门口。
沧桑的声音哑然发声。
“在没有佛的世界,如何祈求众生平等?”
墨柒说的这个‘佛’并非宗教的泛指,而是民主的代称。
细细想来,在先秦时候,大谈儒释道合一的精神,实在玄幻。
许栀定住身,“佛说七世造业。前辈若愿意,前尘便是前尘。”
墨柒醉笑,指着那些物件,“就算会这些也没有用的。我走了六次老路,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绝望。前路啊,尽是一片漆黑。”
她注视这位苍颜华发的老者,他的身后是孙文的格言。
在这一刻,她看到了另一种要诉说的可能。
许栀微笑道:“您相信不必相信我们,你得相信自己。”
墨柒已然将全部的道理都说尽了。但她和他还是不听,他也别无他法。
“我们不会赢。”
“先生。”许栀停住脚步,“若祖父尚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