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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上得马车,转过身,这才见卫昭肋下剑伤殷然,肩头还插着一根黑翎长箭,无力靠于车壁上。
她忙扑过去将他扶到榻上躺下,卫昭轻声道:“榻下有伤药。”
江慈俯身从榻下取出伤药,见一应物事齐全,心中稍安。她随崔亮多时,于包扎伤口也学了几分,撕开卫昭的夜行衣,看了看剑伤,所幸伤得并不太深,从车内的铜壶中倒出清水,将伤口清洗干净,敷上伤药,包扎妥当。
她再看向卫昭肩头的长箭,不禁有些害怕,毕竟从小到大,还从未为人拔箭疗伤。卫昭睁开眼,见她面上犹豫神色,将头上面具取下,喘气笑道:“怎么?害怕了?”
车内,悬着的小灯笼摇摇晃晃,映得卫昭面容明明暗暗,一时仿似盛开的雪莲,一时又如地狱中步出的修罗。
江慈咬咬牙,双手握上长箭,闭上眼睛,道:“三爷,你按住穴道,忍忍痛,我要拔箭了。”
卫昭却右手猛然伸出,捉住江慈双手,用力往回一拉,江慈“啊”的一声,只见那黑翎长箭竟再刺入卫昭肩头几分。
她一时有些慌乱:“三爷,你―――”
卫昭右手如风,点上箭伤四周穴道,冷声道:“快拔箭!”
江慈控制住剧烈的心跳,用手握住箭柄,运气向外一拔,一股血箭喷上她的前胸。她扔下长箭,用软布用力按上伤口,不多时血流渐少,她努力让双手保持镇定,敷上伤药,但鲜血再度涌出,将药粉冲散。江慈只得再按住伤口,再敷上伤药,如此数次,伤口方完全止血。当她满头大汗,将软布缠过卫昭肩头时,这才发现他已晕了过去。
她觉自己有些虚脱无力,强撑着将卫昭身形扶正躺平,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望向他静美的面容、散落的乌发,还有额头渗出的汗珠。良久,在榻边坐下,低低道:“你,就真的这么相信我吗?”
马车急速前行,江慈风寒未清,本就有些虚弱,先前为卫昭拔箭敷药,极度紧张下耗费了不少体力,见卫昭气息渐转平稳,放下心来,依在榻边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许是碰上路中石子,将江慈震醒。见卫昭仍昏迷未醒,她挣扎着起身,将车内血污之物集拢,用布兜包住放于一旁,又到榻下的木格中寻出一袭素袍。
卫昭身形高挑,江慈费力才将他上身扶起。她让他依在自己肩头,慢慢替他除去夜行衣,替他将素袍穿上,视线凝在他的脖颈处。那里,布着数个似是咬啮而成的旧痕,她不由伸手抚上那些齿痕,是什么人,竟敢咬伤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