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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周的时候,他抄了两部书才给你攒了件茜色鎏金的披风,你可还留着?”
她一怔,摇头:“我已经大了,穿不了了!”
一会儿又说:“五年吗?那你知道我家很多事了。”
青年抿唇,“是不少。”
女孩表情几经变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终究还是沉默。
唐祁指着前头和船家坐在一起的少年:“丫头,他是何衍,比你大,他会照顾你的。”
半晌,女孩道:“叔父,您唤我阿鸰吧。”
青年微微动了眉,面上笑意却深了。
延嘉十年初,参知政事黄钧万贪腐军饷案发,数月未在朝堂上露面的副相终于被收了监。
京都,朝野一夜风声鹤唳。淮西,黄州却是明月皎皎。
子夜,黄州麻城知县家的大门急响如擂,在这安静的小地方激起了些许不满,邻里有人骂骂咧咧的点了灯,幼儿被惊醒了啼哭爹娘只好来哄,狗儿们也此起彼伏的叫醒了远处的同伴。
府内,烛火未灭,知县唐祁正在书房埋头修改其新著《解蚕说》的图。他有一绝活,便是对所到之处的地势地貌过目不忘,并能一笔画下来,来麻城不过四五年,这里的一草一木皆入他眼,整个黄州的土壤地貌植被径流,他也几乎都了然于胸。因而他的《解蚕说》与寻常专注于对植被、房舍、蚕种的农事杂说大有不同,里面有大量的图,均是用染了油的纸张叠放的,若想看树,那便看树,若想看坡,那便能看坡。这也足以见得他一介白丁出身,是如何能在延嘉四年那场空前激烈的春闱中夺得一甲第十的。
老仆在房外道:“爷,是蓟州沈家来的,说是家人亡故,有急事相商。”
唐祁手中的笔却未停,“却没说是什么事?”
一会,老仆回道:“是个叫沈四的,说沈大人的父亲和妹妹都亡故了,实在是走投无路,求您施以援手。”
细细勾勒图标的笔一顿,唐祁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才抬头:“请他进来吧。”
自黄案发以来,二人这几月中也只往来了一二封书信,既是知他这义兄心情不好,也确实为避“黄党”之嫌。听闻他家老父去世,也只是托人交了封子和谍文过去,说有事便可找他。没成想真是麻生专挑细处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沈舜到底还是遇到了更难的事。
打开那封信:
“亦惇贤弟安好?如今兄蒙恩师之难,高堂亦撒手人寰,家门零落,锥心泣血刻魂之伤不可言表。眼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