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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我们家的房子,天空里还有一朵蜡液勾的云彩。不过这些都只有我自己才看得出来。
凯西先生叫了一声“艾琳”。他还说:“别对儿子做这些。”
凯西夫人说:“你跟我说过你要在外面吃饭。”
凯西先生把身子凑在灶台上,把鼻子伸进每口锅上飘浮的水蒸气里,闻了闻。他说:“别把他给毁了。”
凯西夫人仍旧绷着一双斗鸡眼,盯着自己的鸡蛋,盯着那些隐形的秘密想法。她说:“用什么毁?”
吼吼停止了画画。
凯西先生说:“别用婚姻把儿子给毁了。”说完,他把手伸进了摆在她胳膊肘旁边的那碗鸡蛋里。那些鸡蛋,白花花的,但实际上已经完工一半了,是她画了一整个上午的秘密。隐形的艺术。
“别碰这些。”凯西夫人说。她突然抬起了眼睛,透过眼镜上端的边框打量着对方。
可是已经有两个鸡蛋不见了,全都落到凯西先生的手里了。
凯西夫人大吼了一声,声音大得就像是在屋外喊叫一样。她说:“不准碰这些蛋!”
凯西先生冲着窗户的方向转过头,接着——啪啦——啪啦——啪啦——鸡蛋撞在了水池边,这样才好剥掉蛋壳。
至于我,我在天空中画了一只蜡鸟,鸟从我们家的屋顶飞了过去,隐形的。我在那棵树上点了好些小点点,就当是苹果。
那天吃午饭的时候,我平生头一回感到时间凝固了。吼吼和他的妈妈都彻底凝固住了,鸡蛋的硫黄味和染色用的醋,以及煮熟用来当染料的蔬菜,一星期,一夏天,一百个生日来了,又走了。我们跟太阳坐在一起,停滞了一个世纪,阳光正好从厨房水池上方的窗户落了进来。
就连时钟都屏住了呼吸。
凯西先生吃着鸡蛋,望着窗外,他的影子让蜡烛的火苗清晰了起来,桌子上的东西看得见了。剥下来的蛋壳被丢到了排水口,散发出一股煮透的硫黄味。凯西先生一口气将两个鸡蛋吞了下去,纱门——吱——啪——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后来,太阳就挪走了,只擦得着一边的窗框。时间又开始流动了。所有的钟表指针又嘀嗒嘀嗒地走了起来。
培根·卡莱尔警长( 童年仇敌):可别因为他儿子犯下的事儿就把切特·凯西当成个恶棍。我觉得人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懂得爱是什么。爱是一种后天习得的能力。就像训练狗不在家里拉屎撒尿一样。大概就是一种你能培养出或者无法培养起来的天赋吧。就像是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