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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可喜,竟让他笑了,“末将甘心领罚。”
“不过比起怒气,永宁宫只怕更多的是慌张。”秦束漫漫然道,“温家兵权已去,你不肯娶她女儿,摆明是瞧不上;朝中众人看出风向,很快,温家就会分崩离析了。”
她说得很是自信,秦赐却全然听不入耳,将手臂环过她腰身,竟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秦束吃了一惊,仓皇地道:“你做什么,你——啊!”又一下子抱紧了他的脖颈。
他笑道:“我都说了,我领罚。”
他将她放上床去,她正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吹熄了烛火,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小娘子。”他的声音安定下来,沙哑而微颤,像是这世上唯一永远不会变的东西,“谢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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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的欢爱是温柔的。灯火细细密密地铺在两人身上,像柔亮的缎子,从肌肤间的缝隙里滑落下去。像是终于有什么东西让秦赐安定下来,他的眼神里重新有了光,确信的光。
他就用那样的目光一一地描摹过她的眉眼,脸颊,颈项,但是因为他们间早已越过了那一条界限,所以此刻即使爱抚,也不再能冠以情深意重的名义了。
可是爱,仍永远会在夜深人静的黑暗之中,烛照着他们的孤独。纵然肮脏,纵然丑恶,纵然黏糊糊血淋淋,纵然无声无息——爱,也仍然是爱。
秦束眷恋地看着他。他的坚信不疑能给她一些力量,好像这世上的一切艰难险阻都不过是玩笑般的试炼,不会当真伤筋动骨。怀着这样的心情,她就可以继续在这深宫里一直忍耐、忍耐下去。
他就是她的光,就是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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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御赐的宅第占地广大,但秦赐实际在用的却不过数间,房中陈设寡淡得一眼便能看穿。将军府中仆人亦少,秦赐不惯被人伺候,寝房四周都无人守夜。
于是这真正的夜便显得格外地幽静。帘幕落下,灯火飞飘,床上唯一只发硬的枕头,一床单薄的丝被,两人一同枕着盖着,身子密密地依偎在一起,叫秦束有一种新鲜的刺激感。
他的胸前背后有几道陈旧的伤疤,她一一地抚摸过去,他便不自主地绷紧了肌肉,夜色下看去,纵横起伏的线条如呼吸的山川,沉默地将她包围住了。
她的身体已很疲倦,精神头却还很足,好像一定要闹他一般,秦赐也全由得她,只是将手轻轻抚摩她的背脊。挺直的、秀丽的背脊,浓密的长发铺开在上面,像无尽蔓延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