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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
第二天我到农庄去找夏尔。我们两人一齐向树林走去。
我对农庄的土地了解不多,也很少担心自己对这类事不了解,看到夏尔对土地以及佃租的分布情况了如指掌不由得很惊奇;他告诉我——都是我很少去想的东西——我有六家佃户,我可以收一万六千到一万八千法郎佃租,我勉强只能收到一半,这是因为其余半数差不多都花在各项修理和中间人报酬方面去了。他观看农作物时几次微笑,使我立刻怀疑我的土地经营得不像起初我想的,也不像博卡奇对我说的那么出色。我催着夏尔谈这个问题。这类实际事务由博卡奇跟我谈我觉得烦,而这个青年知道怎样叫我听得有趣。我们一天天到各处巡视;地产很多,把角角落落都搜索一遍后,开始更有步骤地工作。夏尔看到有几块土地没有很好耕种,有些地方长上了染料树、刺茎植物和野草,在我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脾气;他还会说服我跟他一样痛恨休耕的做法。
“但是,”我一开始对他说,“田间管理不善受损失的是谁?还不是佃户自己么?他的租地收益会有上下,佃租又不会跟着变。”
夏尔有点儿气恼,他毫不客气地说:“这事儿您一窍不通。”我也立刻笑了。“您只看到收入,您就是不看到资本贬值。您的土地因为种植不良,在慢慢失去价值。”
“如果种植得好些,收益也会好些,我相信佃农会努力去做的;我知道他们对利益斤斤计较,不会不去尽量多收的。”
“您这种说法,”夏尔说,“就是没有把人工的增加计算在内。这些土地有的离农庄很远。就是种上东西也收获不了多少,但是至少土壤不会退化……”
这样谈个不停。有时候要谈上一个小时,我们一边在田里来回走,一边好像在对同样的事重新做出评估,但是我在听,逐渐地,我学到了东西。
“不管怎样,这是你父亲的事。”有一天我不耐烦地对他说。夏尔脸一红。
“我父亲上了年纪,”他说,“订租约,修房子,收佃租,管这些已经够他忙的了。他在这里的任务不是进行改革。”
“那你建议什么样的改革呢?”我说。但是这时他回避了,声称自己不是内行;我再三坚持,才逼他把想法说了出来。
“把佃户荒芜的土地全部收回来,”他终于提出了意见,“佃户让一部分租用的土地休耕,这说明他们付了租金还绰绰有余;他们要是留着不退,那就提高租金——这地方的人都很懒。”他又加了一句。
我有六个农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