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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翔顿时像拥有狼一样的耳朵,广纳四面声音。他没有听到鬼叫。
梁梓君引经据典吓人:“在传说里,这地方曾经有四个被日本人活埋的农民,死得很惨,一到晚上就出来聚到鬼屋里,听人说,那四个鬼专管这镇上人的生、老、病、死。还有人见过呢,眼睛是红的。那个人没过几天就死了,全身发绿,脑子烂光!恐怖!”
林雨翔身上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狼的耳朵更加灵敏,只听到“沙沙”的落叶卷地声和风声,一句古诗见景复苏,涌上林雨翔的记忆——“空闻子夜鬼悲歌”。
侧耳再听半天,隐约听见有麻将牌的声音。这种漆黑骇人的地方,恰好是赌徒喜欢的,说不准那四个鬼也正凑成一桌玩麻将呢。
林雨翔岔开鬼话题:“这地方赌钱的人很多啊!”
梁梓君:“是啊,不要太多,就像——”他本想比喻说像天上的繁星,抬头看见连星星都怕亵渎自己的清白去比喻赌徒,一颗没有,于是急忙改口:“多得数不清!”
“唉,赌徒加鬼,正好是赌鬼。”
“大作家,别玩文字了!”
林雨翔突然想到“赌鬼”这个词造得有误,鬼一定不会服气。因为感觉上,那“鬼”好像是赌注,比如甲问乙:“你们赌什么?”乙答:“我们赌鬼。”语法上还是成立的。应该叫“鬼赌”才对。
林雨翔刚想把自己的巧思妙见告诉梁梓君,只见梁梓君神经质地一刹车,说:“下车,到了!”
林雨翔紧张得用以自我放松的“赌徒见解”都忘了。停下车锁好,见四周只是些老房子,问:“哪来的鬼屋?”
“别急,走进那弄堂——”梁梓君手一指身后的黑弄。林雨翔扭头一看,一刹那汗毛都直了。那弄堂像地狱的入口,与它的黑暗相比,外边这夜也恨不得要自豪地宣称“我是白天”了。
林雨翔跟随着梁梓君走进弄堂,顿时举步艰难,但碍于面子,还是要艰难举步。四周暗得手贴住鼻子还不见轮廓,仿佛一切光线胆小如雨翔而虚荣不及他,都不敢涉足这片黑暗。
提心吊胆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顿时有了感觉。那两只荒置了半天的眼睛终于嗅到光线,像饿猫看见老鼠一样捕捉不已。
看仔细了眼前的东西,林雨翔的脚快酥了。那幢危楼伫立在一个大庭院里,半边已经坍了,空留着楼梯。这楼解放前是教堂,解放后做医院,坍了十多年。总之,无论它做教堂做医院,都是一个害人的地方。坍了更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