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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玛返回厨房。他又拿出四片尼娜刚刚从格鲁吉亚面包师那里买来的新鲜黑面包,在上面厚厚地涂上一层杏仁酱,便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国防部长说:
“我敦促大家不要诉诸各种各样没有把握的捷径。”
最后一个词的发音有些走样了。费玛一边嘴巴里塞满了果酱面包,一边模仿着他的腔调说:
“大家也敦促你不要锁住各种各样没有把玩的结晶。”
他立即从这个小小的文字游戏中退缩出来。把收音机关掉的时候,他向拉宾道歉说:
“我得赶紧走了。我要迟到了。”他一边嚼着胃灼热药片,一边又莫名其妙地将安妮特的耳环装进口袋里,那是他从尼娜放烟蒂的烟灰缸中间发现的。他一边穿上外套,一边特别留意着不让自己的胳膊卡在衣袖的衬里中。因为面包并没有缓解他的饥饿感,因为他事实上只把面包当作早餐,他决定到公寓对面的小餐馆去吃上一点儿午饭。他记不清老板娘的名字是叫施奈德曼太太,或者干脆就叫施奈德尔太太。他决定把赌注押在施奈德尔曼太太上。像往常一样,她并没有生气。她那一双孩童般的眼睛冲他闪烁着欢快的光芒,让他想起了一幅俄罗斯农民肖像。她说:
“是沙因曼,尼森大夫。没关系。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上帝应该将健康和繁荣赐给全体以色列人民。和平最终应该降临我们这个可爱的国家。总是有这么多死亡,真是叫人受不了。今天我们大夫要炖牛肉,还是要鸡肉?”
费玛想了想,点了一份炖牛肉、一份煎蛋饼、一份什锦色拉和一盘水果。另一张餐桌旁边坐着一个身材矮小、满面皱纹的男人,在费玛看来,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他在那里懒洋洋地读着《新闻报》,一页一页地翻着,凝视着,剔剔牙齿,接着又一页一页地翻起来。他的头发似乎抹了发动机的润滑脂,紧紧地贴在前额上。一时间,费玛在心里揣摩着这样一种可能性:从昨天或者前天起就粘在这张餐桌旁边的人正是他自己,夜里和早上的所有事件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要么就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了,这个人在某些地方长得和他非常相像,只是在某些毫不重要的细处和他不同。开放的可能性和终结的既成事实之间的区别十分简单。说到底,他父亲或许是对的:压根儿就不存在通用的现实地图之类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人人都得借助不可靠、不准确的地图在森林里寻找自己的路径,这些地图是我们一出生的时候就包裹着我们的地图,要么就是我们在途中某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