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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还带给她最喜欢的手办娃娃。
欣然当时留下,是真的以为,傅家能是五个人。
所以那晚骤变后,很长一段时间,欣然反复沦陷在自我检讨里。
是不是她没做好,对傅文菲不够忍让,沈黎川本就不是她的,一切全是物归原主。
可不论她怎么改正都不对,怎么卑微还有错。
刚开始的那一年夜晚,她应付完傅承宴,背对他侧躺在床边,眼泪滑过鼻梁,流进另一只眼睛,再流到枕头上,浸得头发湿漉漉,冰冷从脸颊蔓延全身。
白天起来,再把心肝脾肺捧出去,捧给傅母看,傅父看,傅文菲看,傅承宴看,捧给家里佣人看。
晚上收回来,伤口缝补完,第二天再捧出去。
后来伤口太多,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填补。
血液里仅剩的温度,仅够她艰难自保活着。
“血缘关系——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重要?”
夜风灌入窗户,欣然声音很轻,裹挟着飘飘荡荡,传入耳朵,却陡然激荡,震碎,天崩地裂。
傅承宴脸上恼恨,猝不及防冰冻结成厚厚冰壳,凝固他惊怒交加的阴鸷。
脾气彻底爆发。
“你还在白日做梦?”傅承宴撅起她下巴。“睡你这四年,不够明白?”
欣然察觉他力气还在不断收紧,几乎捏碎她下颌骨。
“这两日的殷勤原来还是为了傅家。”傅承宴欣笑一声,“欣然,你贱不贱?是母亲态度还不够明白,还是傅文菲不够狠,傅家从上到下有一个人欢迎你吗?”
欣然扒他手,“我只想问个明白。”
“身体力行的事实,你亲身经历。”傅承宴并不信,“还不够明白,用得着问?”
欣然眼中情绪一瞬塌陷个干净。
脸上神情,像冰封后坍塌的碎末,在这个刚入夜的时刻,彻底沉入黑暗。
“我以后永远不会再问了。”
傅承宴不放过她,扯住她头发,逼她抬头对视,“我以为你逃跑不选沈黎川去国外,是脑子清楚了,现在看来不过是演一趟,等着母亲或者父亲找你?”
“不是。”
欣然是麻木的姿态,头皮的揪痛感抵不上骨缝渗出的痛麻感,傅家养大她这一身皮骨,此时所有细胞都在炸裂,粉碎,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