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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柳清月如同老妇人一般絮絮叨叨的叮嘱离家游子，苏凌的眼睛，不知在何时，已经渐渐发红。</p>
“师尊……”</p>
脑海里，前世的记忆片段闪过——</p>
那是一片寂静的死人堆，断肢残骸遍布，所有生机都被湮灭。</p>
血与火，填满了名为绝望的世界。</p>
年少的苏凌，本该死于那场战乱。</p>
直到。</p>
黑暗中，一只手将他拉起。</p>
‘我叫柳清月，你叫什么名字？’</p>
‘苏…苏凌。’</p>
‘苏凌……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尊了。’</p>
‘师…尊。’</p>
那时的他，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对方的眼中，和他流淌着一样的悲伤。</p>
所以，他跟她回了家。</p>
这个名为，小竹峰的家。</p
过去与现在，画面交融。</p>
柳清月还在不断的叮嘱，但苏凌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p>
“师尊，我不想离开。”</p>
苏凌声音沙哑，强忍着情绪，打断了柳清月。</p>
他欠柳清月的，实在太多了。</p>
现在要是离开了揽月宗，苏凌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恐怕一辈子都过不去。</p>
柳清月略微沉默，而后缓缓道：“为师不希望你因为一时赌气，将命葬送在了这里。”</p>
苏凌再次打断：“可是他们会笑话你培养的弟子竟怯战叛宗！”</p>
柳清月摇了摇头，平静道：“只要你能好好活下来，为师不在乎这些。”</p>
“可我在乎！”苏凌的语气，变得激烈起来，“为何要因为我，玷污了你的名！”</p>
看着苏凌那倔强的模样，柳清月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她轻声低喃。</p>
“因为，我是你的师尊啊……”</p>
一字一句，将苏凌最后的心理防线冲垮。</p>
“仅仅因为是师徒，就要做到这个份上吗？”</p>
苏凌的眼睛通红，他以前不能理解，现在，也依旧不能理解。</p>
柳清月抿了抿嘴唇，却说不出口。</p>
那没说完的半句啊……</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