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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张望。隔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女人并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离开椅面约一寸半高的空气中,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确定了这个奇特的事实。“人人都认为与常理相悖的那种种事情,在我身上每天发生着。”她说这话时并没有转过身来,她只是静静地端坐在空气中。周围没别的人,当然她在对他讲话。他稍一凝神来体会她的话,只觉得周身不寒而栗,奇异的联想源源不断。女人始终背对着他,使得他要确定她容貌的种种努力都属徒劳,直到后来有一天,他想起来要端详她,这才发现她早就在他的记忆中不时出现。“如——姝,”他一努力就叫出了她的名字,“你从哪里来?”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瞳孔不断地裂变。在深沉起来的暮霭中,她的剪影是那样的游移不定,一个老头将落叶扫得“哗哗”地响。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里面爆炸了,他一下子变得面无人色。“等一等!”她简直是行走如飞。后来他开玩笑地告诉她,他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追赶过一个女人,连男子也没有,她到底长着一双什么样的脚啊?她坐在他的膝头上,沉思地回答:“我也有类似感觉。我的确是有重量的,你感觉到了,对不对?这是一个永恒的考验吧。”她只是偶尔才陷入沉思。(其实并不是沉思,只不过是脑海空空,旁人看来就像是沉思的样子)。那时她的双眉变得十分修长,并且像小猫一样抖动她的耳朵。终于,在那所房子前面的梨树下,她对他讲了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他也对她讲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他们彼此渴望给对方一种现实感。叙述是语无伦次的,但都浮动着鲜明的色块。他俩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你正是一直同我生活在一起的那个人,我俩在林子里观察鸟巢。”头上的树叶在中午的阳光中喳喳作响,给他们带来平和安全的氛围。他同样搞不清自己的身世,他一直到了三十岁才来考虑这个问题,结果是越考虑越糊涂,又由这糊涂中生出一丝清新的感觉来。他和如姝谈起这个,两人都觉得极为欣慰。“有时我也喜欢编造一点什么,”如姝说,“所有的人都用不着编造。我们可以假定那件事发生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两盏路灯之间,这很富有戏剧意味,按他们的说法,凡事总有个开始,你我不会无中生有地来到这个世上的。我的工作是深更半夜去敲陌生人的房门,我常问自己:为什么我偏干这个?我怎么会知道门里面有人?这是否来自一种遗传的本能?”“原来我俩从一开始就处在一种暧昧不明的地位上,”他说,“他们说起过对我的规定,好像是学者什么的。”“我偶尔也想想规定的事,立刻又心猿意马了。”“我连老鹫是怎么来到我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