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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冰箱里多出了果粒橙和酸奶、芒果还有菠萝,连餐柜旁都有麦片和零食。
那些都不属于荆丛辙,那些是曲笙的标志,包括今早放在厨房的醒酒汤。
曲笙不知道是荆丛辙准备还是他托保姆准备的,其实两者也没什么差别,都是他不应承下的好意。
十二岁那年为了方便他上学,爷爷把他托付给跟自己有过命交情的荆家。
曲笙当时上的是寄宿学校,只有每个周六日需要到荆家住两晚,跟荆丛辙几乎很少碰面。
他们之间不熟悉,连对话都很少。
荆家人待他都不错,尤其是荆老爷子,简直把他当另一个孙子疼,也时常和他说起自己真正的孙子。
因此曲笙知道,荆丛辙从很小起就开始学习击剑和马术,钢琴和小提琴也都学过一点,但相比起来还是更擅长户外运动,在私立学校上学,成绩名列前茅又是学生会长,还未成年已经达到许多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曲笙听这些只觉得枯燥,后来也听荆老爷子说起荆丛辙已故的母亲,说她对荆丛辙的要求更加严苛,就是生病期间也没有倦怠对儿子的教育。
那个只知道玩乐的年纪,曲笙才不在意这些,他叫荆丛辙“哥哥”多半是出于礼貌,两个人有着五岁的年龄差,他还是个小学生,而荆丛辙已经上高中。
他们没有共同话题,每次见面荆丛辙跟他说的最多的是询问他“你喝酸奶吗”、“你吃苹果吗”、“你玩滑梯吗”。
曲笙十二岁,在一米八几的荆丛辙面前是实打实的小朋友,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是荆丛辙在阁楼上拉小提琴,他在后花园和家里养的拉布拉多犬滚泥巴。
直到两年后曲笙的爷爷奶奶相继病逝,有天半夜里曲笙做噩梦被吓醒,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到那个小镇,吃不到爷爷亲手种的蔬菜,也不会有奶奶亲手为他缝制的新衣,他掀开被子跑到一楼的厨房角落里偷偷哭起来。
这不是他的家,他没有这么大的房间,只能找一个小小的角落,把自己抱成团,连哭声也要压抑。
荆丛辙悄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大叫一声,一双湿漉漉的小动物似的眼睛抬起来,望向那道压下来,压在他身上的影子的主人。
荆丛辙看着他,犹豫了几秒,开口:“你要喝酸奶吗?”
又是这句。
曲笙有些厌倦了,抽噎两声从地板上爬起来,还不到荆丛辙的肩膀,忽然很讨厌面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