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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裂后的再次相见,并不如想象中僵硬或激烈。
许是彼此都熬过了情绪最不稳定的阶段,如今两两相对,竟能维持客气的礼节。青梅酒在炉上堆积层层细沫,姜晏的心,也似这酒水般沉淀灼烧,剩些余韵在表面漂浮打转。
“近来如何?”
“尚好。”
“天冷,不如喝盏热酒熨身。”
于是姜晏捧起浅口描梅花的细陶碗,坐在季桓对面,轻轻吹开酒液浮末。她不喜饮酒,她只喜欢甜甜的、酸酸的东西,所以动作间犹犹豫豫,像不情不愿的小猫探出舌头,在碗口一碰,迅速抿住嘴巴。
酒水的刺激让姜晏皱起眉心。
“杏干……”
刚出口,就自行阻断,“不,算了。”
姜晏记得季桓经常携带很好吃的果脯,装在荷包或袖袋里。她不开心不舒服的时候随手搜身,总能搜到满意的零嘴儿。
但现在这里只有酒。
季桓也不可能再为姜晏准备什么果脯点心了。
他们曾经关系不错,能互相称呼兄妹;姜晏重生后,没多久就和季桓成了交颈的野鸳鸯。偷欢,打情骂俏,互相演戏试探,再到撕破脸,拢共不足一年。
姜晏放下酒碗。
“何故邀我前来?”
“听说你和闻阙定亲了。”
她和季桓的声音同时响起,话语交错重迭,混成模糊不清的杂音。姜晏抬眸,望见季桓含着凉意的眼睛。
“是,定亲了。”须臾,姜晏道,“你来嘲讽我么?”
——闻阙向清远侯府求亲,惊掉了无数人的眼珠子。
娶妻生子这种事,似乎早已与闻阙绝缘。因而消息一出来,众人的反应先是否认,但提亲毕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秘密行为,证据很快就广为流传。
同时流传开来的,还有闻阙糟糕的逸闻。据说,这位品性高洁的左相因偶遇姜晏一见惊鸿动了凡心,做了许多年轻人才做的蠢事,从而捕获了姜晏的心。本来打算年后求亲,怎知天子另有指婚想法,情急之下舍身恳请,好歹得偿所愿。
这些逸闻,是闻阙那边释放出来的。在刻意的引导下,姜晏以及清远侯府并没有遭受太多恶意揣测。
但世人难免对闻阙失望。许多看热闹的便编造笑话,称闻阙拆鸳鸯,权势压人,老牛啃嫩草,道貌岸然假圣人。
姜晏知道季桓不会这么想。在朝为官者,总有颗比常人更通透的心,恐怕季桓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