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致入微的谋杀/牛大伦 (第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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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堆的保安,所以即使是我们在抽烟聊天,不太远的地方,也安排一个保安不紧不慢地尾随着,大概这就是一丝不苟的新加坡物业的特点吧。
尽管大师半年前的中风,在药 物和一周三次的康复理疗作用下,在渐渐好转,可是他现在还不能流利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只能结结巴巴地说出一些单词或者短句,口齿还不是很清楚,所以需要很 费心思地猜测,有时候实在无法沟通,他就通红了脸,牙关里挤出两个字:“算了。”就陷入沉默中,右手习惯性的下垂着,谁也不能想象,就是这只右手,曾经画 出了最惊世骇俗的春宫。
他对我早晨的功课不是很满 意,假山的凹处,成了他的天然烟缸,他一边用左手按灭一根金南京,一边含混地说:“屠刀……屠刀……”天下大概只有我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他是嫌我画得不够 凶狠。在他没有生病的时候,他经常会意气风发地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平常凡庸的人物,只具有猥琐不肯向前的精神状态,怎么能画出打动人的好画?成佛 的人,一定要拿得起屠刀,寻常人是拿不起的。所以画画就和成佛一样,要先凶狠再平淡。凶狠地拿起屠刀,就是成佛的第一步。”
于是我点点头,对他行一个和尚的合掌礼,表示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目光柔和下来,看着我身后的某一块地方,突然激动起来,几乎是在喊叫,“吴,老吴……老吴……”
“帝王区”的第二道保安那边,我们能看得很清楚,老吴的路虎车被拦下来盘问,老吴司机的大脑袋伸出车窗,和保安打着招呼,然后顺利地翘起杆子,放行,开进被花坛和亭榭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丁家车库去了。
老吴不老,五十刚出头,比丁大师还小着好几岁,可是收藏圈都叫他一声老吴。他长着一副忠厚的渔民样子,短发黑脸,肩后永远背着那么个小皮包,我见过几次他从里面一叠一叠地拿钱出来,你会惊讶,这么小的包,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想象能看到当今艺术圈的两个传奇人物握手言欢,让我再次有些异样的欣喜。我搀扶着大师慢慢走回底楼客厅,住家保姆小刘正在给老吴倒铁观音,房间里有新添的古怪香味,这个味道,丁大师和我不会不熟悉,那是大麻烟。
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