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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非把自个弄成个大盆血口?”
“是血盆大口!”晚江想憋没憋住,敞开来咯咯笑。
“不对吧?大盆血口听着更对头哇──瀚夫瑞,你说咱俩谁是错的?”
瀚夫瑞忍无可忍,用筷子脆脆地敲了几下桌沿。
“听着,”他改口说英文,气氛中的活跃立即消失,“仁仁我们刚才在说什么?”
仁仁用汤匙舀大半勺汤,无声息地送到嘴里,全面恢复成了一个闺秀。瀚夫瑞突然想起,曾打电话来报告九华受伤的男人,就说一口侉话。
“你说‘不要汤了’。下面呢?”
“不要汤了,谢谢。”
“很好。请给我递一下胡椒。”瀚夫瑞对晚江说。
晚江把最后一个芋头咸蛋酥夹到仁仁小盘里。仁仁说:“谢谢,不过我吃不下了。”
瀚夫瑞说:“你还可以说:这样菜你做得太精彩了!我刚才已经用了很多,我真希望我能再多吃一口,可惜力不从心……”
他话音未落,仁仁已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字正腔圆,有板有眼。
晚江笑笑,说:“仁仁快成‘卡美哈米亚’了。”
瀚夫瑞看着妻子,等待她解释。
“卡美哈米亚是苏的鹦鹉。”仁仁说。
晚餐斯文地进行下去。瀚夫瑞看看晚江,说菜做得真好,谢谢你。晚江说别客气,你喜欢就好。她笑得醉迷迷的,他却觉得她不在和他笑,也不想他来打搅她的笑。他想这母女俩在玩什么花招,是偷着用他的信用卡花掉了一大笑钱?还是又把家里废弃的家具或电器走私到九华那里去了?还是帮着苏隐瞒了一桩劣迹?
这时听见后门轻轻一声。是苏。很快听见她的脚步伴随酒瓶相击的声音往地下室走去。瀚夫瑞叫了一声:“是你吗,苏?”酒瓶和脚步一下子全停了。瀚夫瑞又问道:“能请你过来一下吗?”
“……这就来。”
脚步过来了,酒瓶却没有。她当然是把它们留在门外了。
苏出现在门口,一扬小巴掌,对每个人晃晃:“hi。”她的样子给人错觉她心情不错。在美国人人都会做这个“心情不错”的动作。
“好久没看见你了,苏。”
“可不。”
苏不像一般美国女人,麻木地和任何人拥抱。她从来不主动拥抱瀚夫瑞。
“你过得好不好?”
“还好,谢谢。”
瀚夫瑞想,不刺穿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