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3/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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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城市里失去她,他突然口干舌燥起来。他待的酒店对吗?是纽约希尔顿还是斯塔特勒希尔顿呢?她只说了希尔顿。要想打电话弄清情况就一定会让西德尼知道。可能是他本人接电话,也许是昂丁,而如果他们俩知道了吉丁会来和他会合,可能会竭力阻止她。他可以给吉迪昂打电话。他尽量回忆那个山边的小屋,但他能记起的只有粉红色的墙壁和摆在架子上的一台录音机。吉迪昂没有电话,只能通过半山坡上那家出售朗姆酒和肉饼、出租理发推子的店铺传话。
这是个蠢主意。吉迪昂又能告诉他什么?他痛恨美国人,还真为特蕾丝准备了各种药水和符咒,如果真的有魔法存在,他们便能用它来摧毁美国人。他心甘情愿地把他的护照借给这个人,就因为这个人在对待美国人这点上和他同仇敌忾。他不明白,儿子何以想回到那个糟糕的国度去,但他同意黑人外貌相像,二十岁的年龄差距在一个黑人使用了五年之久的护照上不会被注意到。特蕾丝给了儿子一个又小又脏的幸运口袋,作为送给远行者的礼物,但他把它扔了——那玩意儿看着像印度大麻,他不想引起海关注意。他拿了吉丁给他的东西就离开了。如今是他们别离的第二天,他只能等待,不停地乱想着灾难临头,由于他的感情如此年轻,而这一沉重而成熟的爱使他觉得如同新生,这感觉前所未有,被展开的危机四伏的现状所包围。既然无所事事,他就只有信任她的城市生活常识,去做该做的事,待在该待的地方。到明天这个时候,他就能向后梳理她的头发,用他的拇指捋她的眉毛了。到明天这个时候,她在微笑中露出的一侧牙齿就可以让他心猿意马,忘了听她在说什么,笑什么。他爱看她没瞧他时的眼睛,聆听她四四拍的鞋跟的嗒嗒声。儿子坐在那儿,像个小学生似的前后晃着膝盖。不去想现在该想的最重要的事情:他们该做些什么?他们该去哪儿生活?他该怎么赚钱照顾她以及将来的孩子?想到她会怀他的孩子,他心怦怦直跳,露出了笑容。看着她。他会像先前那样,像动物似的生活在那住宅周围,在后半夜待在她床边,把他的梦印进她的梦中,他会在她睡觉时盯着她的腹部。现在,那些梦境让他不好意思。那是由于孤独而变得残酷的青少年对一个他认为他绝不会再见到的世界的喃喃呼唤。
前途是有的。这是一大早就抓紧时间跑掉的一个原因。不能过那种有一搭无一搭、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了。需要为肚皮考虑。想好了再行动。他该给儿子起什么名字呢?儿子的儿子吗?
他本该在离开那儿之前就做好打算。也许他该拿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