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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成。他要对世间苍生负责,他要本着君子的仁爱之心,重建一个有秩序、有诚信、有宽恕的礼乐之他的使命是教化弟子,然后带着他们一起长途跋涉,去向各国当权者游说。
他们都非常高贵,却一定谈不到一起,因为基本观念差别太大。但是,凭着老子的超脱和孔子的恭敬,他们也不会闹得不愉快。
鲁迅后来在小说《出关》中构想他们谈得很僵,而且责任在孔子,这是出于“五四”这代人对孔子的某种成见,当然更出于小说家的幽默和调侃。
认真说起来,这是两位真正站在全人类思维巅峰之上的伟大圣哲的见面,这是中华民族两个精神原创者的会合。两千五百多年前这一天的洛阳,应有凤鸾长鸣。不管那天是晴是阴,是风是雨,都贵不可言。
他们长揖作别。
稀世天才是很难遇到另一位稀世天才的,他们平日遇到的总是追随者、崇拜者、嫉妒者、诽谤者。这些人不管多么热烈或歹毒,都无法左右自己的思想。只有真正遇到同样品级的对话者,最好是对手,才会产生着了魔一般的精神淬砺。淬砺的结果,很可能改变自己,但更有可能是强化自己。这不是固执,而是因为获得了最高层次的反证而达到新的自觉。这就像长天和秋水蓦然相映,长天更明白了自己是长天,秋水也更明白了自己是秋水。
今天在这里,老子更明白自己是老子,孔子也更明白自己是孔子了。
他们会更明确地走一条相反的路。什么都不一样,只有两点相同:一,他们都是百代君子,二,他们都会长途跋涉。
他们都要把自己伟大的学说变成长长的脚印。
三
老子否认自己有伟大的学说,甚至不赞成世间有伟大的学说。
他觉得最伟大的学说就是自然。自然是什么?说清楚了又不自然了。所以他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本来,他连这几个字也不愿意写下来。因为一写,就必须框范道,限定道,而道是不可框范和限定的,一写,又必须为了某种名而进入归类,不归类就不成其为名,但一归类就不再是它本身。那么,如果完全不碰道,不碰名,你还能写什么呢?
把笔丢弃吧。把自以为是的言辞和概念,都驱逐吧。
年岁已经不小,他觉得,盼望已久的日子已经到来了。
他活到今天,没有给世间留下一篇短文、一句教诲。现在,可以到关外的大漠荒烟中,去隐居终老了。
他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