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勒卡雷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傲轩小说网www.axxsw.net),接着再看更方便。
,但我都用不着去看笑声来自何处,就知道其实什么顾忌都没抛掉——笑的人是这样,他内心的种种限制也是这样,所有的顾忌都还在。年轻时,我常常以为这只不过是英国统治阶级生性拘谨的缘故。“他们生下来就受到束缚,此后也别无选择。”听到他们言不由衷的客套话、对着他们看似厚道的笑容报以一笑的时候,我会这么对自己说。不过,我只是半个英国人,我觉得自己不会遭到他们那样的不幸——直到那天在殡仪馆贴着粉红色瓷砖的卫生间里,我看到笼罩着周围所有人的那种阴影,也同样落在了我的身上。
现在我觉得,从那天起,我眼里看到的就只有地平线了。我心想,我起步得太晚了!而且起点也太落后。生命本应该是追寻,否则就会一事无成!不过,推动我向前的动力恰恰是对一事无成的恐惧。现在我就是这么看的。所以你也应该从这些零星的回忆片段中看到这一点,它们来自我生命中这段离奇的经历。在我如今成为的这个人眼中,我遭遇的每一段经历也都是与我自己的相遇。每一个陌生人的坦白也就是我自己的坦白,汉森的坦白则带着最为严厉的谴责——因此归根到底,他的坦白也最令人感到安慰。我埋葬了母亲,向莫妮卡和梅布尔道了别。第二天我动身去了贝鲁特。但即便是那次简单的动身启程,也伴随着一个令人不安的事件。
执行任务之前我得事先熟悉情况,这段时间我一直和一个名叫贾尔斯·拉蒂默的聪明人共用一间办公室。他在一个被称为“疯子毛拉部”的部门里占据着一席之地,专门研究在黎巴嫩活动的众多伊斯兰激进主义组织,这些组织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网络,看起来简直无从下手。人们谈到业余恐怖主义行业时总爱说,这些组织全都是一个超级大阴谋的组成部分,但这种说法纯粹是胡说八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因为这样就有办法抓到他们。事实上,照他们无意间透露的情况,这些组织到处流动,像防水墙上的水滴似的忽而汇聚忽而分开,所处的位置也像水滴一样难以确定。
不过,身为阿拉伯学专家和桥牌高手的贾尔斯,却比任何人都接近这个几乎无法企及的目标,我当时的工作就是向他讨教,为我要执行的任务做准备。贾尔斯个子很高,瘦骨嶙峋,长着一头浓密的鬈发。他的脾气跟我比较对路。他的行为举止就像个小孩子,红红的脸颊让他更显得年轻,不过那红色其实是皮下一簇簇破裂的毛细血管造成的。他这人从来不知疲倦,绅士得简直让人受不了,总是主动替人开门,见到女士就会立刻站起身。春天的时候,我两次看到他被淋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