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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狼狈吧。”她甚至没有伞,身上都是湿的。
“像是快要哭出来了。”阮鹤生记得春山的长相,瘦削的身形,如同崖边飘摇的兰草。
春山笑了笑,她朝着阮鹤生眨眨眼,“最后没有哭哦。”
她头一回觉得山路这么近,走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东云山上。
净观寺不收门票,两人直接从大门进去。
寺庙庭院中央摆着巨大的香炉,香客们正虔诚地敬香,袅袅烟雾在空中升起,檀香味弥漫着。
春山没怎么来过净观寺,她秉着重在参与的心情,说:“我们也去买两炷香吧。”
“好。”
于是阮鹤生和春山一人持一炷香,挤在人群最外端,好一会儿才轮到他们,原想虔诚一点,奈何人太多,只好囫囵吞枣地插上。
春山还没来得及许愿。
香客们聚集在庭院里,春山说:“我们去后面吧,人应该会少一点。”
大雄宝殿外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殿下两边种着桃花,这个世界正吐露着芳菲。
春山的脚步在门前停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进去吧,我心不诚,不好意思进去。”
她不信鬼神,怕进了殿是污了菩萨们的眼。
阮鹤生说:“春山,我和你一样,不信鬼神。”
于是在净观寺内,阳春时节,细雨霏霏,雨滴在檐下形成一帘帷幕,春山与阮鹤生站在帷幕后。
阑干后的桃花开得正盛,在雨水的摧折下近乎透明,将要零落。
春山说:“阮鹤生,对于你来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不待阮鹤生回答,她说:“在我看来,能每年看一次新开的桃花就很好。”
至亲的离开让她懂得了生命就是今日活着明日可能就死了,所以要抓紧看想看的花,做想做的事。
也许是寺庙的平和宁静感染了春山,她的视线聚焦在一株矮小的桃花上,说:“最初我每次来看爸爸都会很愧疚,觉得自己不配来。”
说着她声音颤抖起来,“爸爸他是,因为我才……”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她哽咽到说不出话,眼泪瞬间模糊视线。
十一年前,初夏,春山二年级,在期末考试前她和爸爸约好,考完试带她去动物园,因为妈妈对动物毛发过敏,她没办法带春山去。
那天春怀翼临时加班,陪领导去隔壁宁城跑业务,他赶着最后的时间回来,只为了不让女儿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