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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答应着,扫视了一下酒架上的陈列,然后取下一瓶一九九九年的波尔多。他把酒交给一个混血侍应生。
"段总今天输了。要是他赢了,我就让他请我们喝拉菲!"老刘说。他自知很不主贵,投靠段总这类阔佬就是要消费凭他自己能力消费不起的东西,因此对别人的轻蔑他一点都不意外、不难受。他似乎专职就是替人拉场子,替人花钱,替人高兴和不高兴的。
侍应生倒了一点酒让段总先品一口,段总微笑着请老刘代劳。段总在吃喝上都是好说话的人。红酒是他这两年才喝懂一点的,十多年前喝一瓶矿泉水都要舍不得一阵呢。段总在半杯红酒下去之后又自我披露一句。晓鸥想,一杯酒全下去,他就该把傍晚那一肚子诅咒倒出来了:刘司长混蛋,我还以为你跟着飞机掉海里去了呢!那个时候到,冲了我的运势,一把该赢的牌输了!
但是一顿晚餐下来,段凯文一个字不提赌桌上的事。毕竟是有些风尚的人,有风尚的人明白一些事做得而说不得,比如性事,比如如厕,还比如赌钱。
第二杯红酒喝到一半,段总向晓鸥侧过脸。
"晓鸥你这名字真好听。"
梅晓鸥宽谅地笑笑,不揭露醉汉会重复他不久前说过的话。
"段总喜欢就好。"她大方地说。那么大方,似乎接下去就会说,"你喜欢就拿走。"
"嗯,喜欢。"他把名字在嘴里品了一番,如同品一口红酒,然后认真地承认自己真的喜欢。"结婚了吗?"
这似乎突兀了一点。晓鸥感到错愕,脸上一傻。
"离了。"她淡淡地笑一下,仿佛在说一双穿坏的袜子,"早就离了。"
阿专来了,小声跟晓鸥说了一句话。这句话使晓鸥神色发生的突变连段总和专心贪杯的刘司长都注意到了。晓鸥下一秒钟就复原了常态。她磊落地对大家说,来了个朋友,她去关照一下,马上回来。她请大家别为她突然的离席影响餐后甜点的胃口,这家餐馆的甜点绝对不该错过。
段总看着她。晓鸥遗憾地对他笑笑:没办法,你看我我也不能跟你说实话。
"马上回来哦!"段凯文带一点亲昵的威胁对她说道。
晓鸥跟阿专开车往十月初五街行进,拐入鱼鳃巷,再进一个短短的小巷,这就来到了一家小馆子。馆子里发出上世纪剩菜的气味。妈阁很多这样的小餐馆,上世纪五十年代恐怕就是这副孤陋模样了。多少输净了钱的人,因为有这类小馆子而不至于饿死。从窄而陡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