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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席上的酒。”
何秀才立了半刻,笑起来:“难为你想着。”
卢继跺脚呵手:“这霜鬼浸浸得冷。”
何秀才将卢继让进院中,何栖一嫁,嫁妆一抬,加上花草枯萎,何家整个便空了,倒显得逼仄的院落都空荡起来。
何秀才果然尚无就寝的打算,在书房围了炉自己独饮,一边放了一碟阿圆早些时候浸的醉枣,一碟五方豆鼓,一碟干丝。
“何公倒自在。”卢继在炉边坐下,伸手烤了烤火。
何秀才另取了杯子给他,问:“阿圆的昏事可热闹?”
“热闹、喜庆。”卢继道,“大郎亲眷不多,人却不少,只曹家便十几口人,他又结识得九流人物。”
“这便好。”何秀才笑,喝一口酒,微叹,“这就好啊。”
卢继笑,为他满斟:“养儿无趣啊。”
“哈哈。”何秀才摇头。
“所谓一二常在手,三四满地走,五六绕竹马,七八骑墙头。双鬟耳侧垂,绿裙新画眉。娉娉笑颜展,新嫁泪低垂。岁老犹挂心,榻前相问好? ”卢继边敲了筷子边唱边喝着酒。
何秀才只在一旁听着,窗外寒霜满天。他领养何栖时,何栖已经三四岁了,鲜少要他抱,又懂事,操心的事实是很少。倒是自己没养下的几个子女,常抱怀里,逗弄膝上,病中更是长抱手中,长夜不放。
卢继养了三个小郎君,卢小三也曾将养不活,费了不知多少心血才有今日模样。他日三子长大成人,娶亲生子,又不知是个什么样景象。
这么一想,倒把自己唱得惆怅起来。
何秀才拿起酒杯与他碰了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仰头大笑。
“夜深霜重,卢兄喝酒。”
“何公喝酒,寒冬天冷!”
虽无秋意道天凉,却有深冬一院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