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第15/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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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盲人重见光明,瘸子扔掉拐杖。在那里,死亡并不存在,人们举手投足仿佛都合着乐拍。在那里,黑与白的形象聚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壮美的整体—都是通过头顶和身后的光线投射出来的。
这不过是一种简单的娱乐,她却从中学会了如何去爱和恨。
“我唯一感到快乐的时光好像就是在电影院里。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往往电影还没开演,我早早就去了。他们把灯都熄灭了,影院里一片漆黑。接着银幕亮起来,我会立即沉浸到影片中。白种男人对他们的女人真是太好了,他们都衣冠楚楚,住在干干净净的大房子里,澡盆和马桶放在同一个房间。这些影片给了我莫大的快乐,可是也让我感到难以回家,难以凝视乔利。我不知道为什么。记得有一次去看克拉克·盖博和琴·哈罗的影片,我把头发梳得高高的,像我在杂志里看到的她的发型那样,发缝留在一边,前额上只有一绺卷发。样子很像她。反正差不多吧。总之,我就把头发梳成那个样子坐在影院里,觉得挺开心的。我想从头到尾再看一遍,就出去买了些糖果。我又坐回原位,美美地咬了一口糖,那糖把我的一颗牙扯了下来。我差点儿哭出来。我的牙齿挺好,印象中没有一颗烂的。我相信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恢复过来。我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坐在影院里,极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琴·哈罗,门牙却缺了一颗。一切都消失了。从那以后,我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我把头发恢复成老样子,编了起来,继续心安理得地丑下去。虽然我还去看电影,但情况更糟了。我想把牙找回来。乔利拿我逗闷子,我们又开始打架了。我总想要了他的命。他对我出手不是很重,我猜是因为我怀孕了。但是一旦打起来就停不了。他让我气得发疯,简直无法想象。我就是手痒想打他。后来,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接着又怀上一个。但是情况跟我想象的不同。我想,我还是爱他们的,可或许是因为没钱,又或许是乔利的缘故,他们可真是让我担心得要命。有时我克制自己不冲他们喊叫,不去打他们。我其实挺可怜他们的,但好像就是忍不住。怀上第二个孩子,一个女孩时,我记得我对自己说,无论她长成什么样儿,我都会爱她。她就像一只黑毛球。我不记得第一次是不是我想怀孕。不过,第二次确实是我自己想怀孕。也许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后就不再恐惧了吧。总之,我感觉挺好,一个劲儿想的不是怀着胎,而是孩子本身。孩子还在子宫里的时候我就经常跟她说话。就像好朋友那样。你知道。我经常要晾衣服,我知道举高对孩子没好处。我总是说抓好了,我要把这几件破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