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第17/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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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漂亮的头发,上帝啊,她可真丑。”
萨米和佩科拉还很小的时候,宝琳又得出去工作了。如今她不再年轻,已经没有时间幻想和看电影了。到了该集中精力,让原本凌乱的日子变得有序的时候了。两个孩子让她感到了这种必要,而她自己也不再是孩子了。她开始成熟,过程跟我们大部分人一样:慢慢对那些让自己迷惘或者消沉的东西感到厌恶;逐渐培养起容易保持的美德;在各种事务的计划中确定好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回过头从以往那种更加单纯的生活中寻找满足感。
她承担起养家糊口的全部责任和义务,同时又开始去教堂了。然而首先,她从那两间屋子搬进了一幢楼房宽敞的底层,楼房原本是盖来当店铺用的。她已经能与那些曾经瞧不起她的女人分庭抗礼了,而且比她们更有道德;她亲手报复了乔利,使用的手段就是让他沉溺于她所鄙视的那些弱点之中。她加入的那个教会,谁要是大声喧哗,人们就会皱眉以对。她在教堂管理委员会任职,还是教堂妇女小组的成员。在祈祷聚会上,她总是为乔利的生活方式抱怨和叹息,希望上帝保佑她让两个孩子远离父亲的恶习。她甚至不再说“孩只”而开始说“孩子”。又一颗牙掉了,她也顺其自然。她对那些描眉画眼、心中只想着衣服和男人的女人感到愤慨。她把乔利当作罪孽与失败的典型,视他为荆棘头冠,孩子为十字架。
她的运气不错,在一户有钱人家找了份长期的工作。这家人重感情,好客,大方。她打量着他们的大房子,闻着亚麻布的味道,摸着真丝窗帘,这一切都让她欢喜。还有孩子粉红色的睡衣,一摞摞白色的绣边枕套,用蓝色矢车菊图案滚边的床单。她成了人们眼中的理想仆人,因为这个角色实际上满足了她的所有需要。她在瓷盆里给费舍尔家的小女儿洗澡时,银色水龙头里温热清澈的水流个不停。她用柔软的白毛巾把孩子的身子擦干,套上柔软的睡衣,然后开始梳理孩子金黄的头发,享受着发卷在手指间滑动的感觉。再也没有锌皮浴盆,没有一桶桶在炉子上烧好的水,没有在厨房水池里洗过、在尘土飞扬的后院里晒干的又脆又硬的灰扑扑的毛巾,没有粗硬如羊毛般又黑又乱的头发了。很快,她就不打算收拾自己的家了。她买得起的东西既不耐用,又不美观,也不时尚,被完全淹没在那间肮脏的店铺房里。她越来越疏忽家庭、孩子和丈夫—他们就像临睡前反思的那一闪念,就像一天里清晨和深夜的边缘时刻,这些黑暗的时刻只会把在费舍尔家度过的白昼时光衬托得更加明灿、精美、可爱。在那里,她可以整理和打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