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第10/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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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
一个黑人小女孩渴望拥有白人小女孩的蓝眼睛。她内心深处的这种渴望固然可怕,但如愿以偿后的灾难更加恐怖。
我和弗里达,我们有时会看到她—那是在孩子早产,很快夭折之后。那时流言蜚语已经传开,人们都意味深长地摇头晃脑。她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可怜。大人们故意扭头不看她;那些没有被她吓着的孩子无情地大声嘲笑。
那种伤害是绝对的。她把自己的时光,她那枝蔓丛生的暗绿色时光消磨在走来走去中。走来走去,脑袋随着遥远得只有她能听见的鼓声晃动。她经常两肘弯曲,双手搁在肩上,像鸟儿般不停地挥舞双臂,为飞翔做着永恒而绝望的努力。仿佛一只拥有翅膀却飞不起来的鸟儿,搅动着空气,专心致志地向往着自己无法到达—甚至看不见—的蓝色虚空,这个念头充斥着她思维的全部空谷。
我们试图对她视而不见,从不靠近。不是因为她荒诞不经或让人反感,或者因为我们害怕,而是我们对她无能为力。我们种的花没有长出来。我相信弗里达说对了,是我把种子埋得太深。我怎么可以那么粗心大意?因此我们回避着佩科拉· 布里德洛夫—永远地回避着。
岁月像小小的手绢般折叠起来。萨米很早以前就离开了家乡;乔利死在贫民收容所里;布里德洛夫太太还在给人做家务。佩科拉和母亲搬到小镇边的那幢褐色小屋里,现在偶尔还能看到她。那小鸟一样飞翔的动作早已蜕化成单纯的徘徊与彷徨:在废轮胎和向日葵之间,在可乐瓶和蒲公英之间,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废弃与美丽之间—她本人正是这点的写照。所有我们倾倒给她并由她吸收的废弃物。所有最初属于她,最后又给了我们的美好事物。我们所有人—所有认识她的人—借助她涤荡了自己后感到无比健康。我们在与她的丑陋比邻时都感到自己无比美丽。她的质朴装饰了我们,她的罪过反衬出我们的圣洁,她的痛苦让我们的健康显得光彩照人,她的笨拙让我们觉得自己充满幽默感。她的不善言辞让我们觉得自己能言善辩。她的贫困让我们保持慷慨大方的气度。她的白日梦甚至被我们用来消弭自己的噩梦。她允许我们这样做,因此她理应受到我们的鄙视。我们拿她来磨砺自我,用她的懦弱来衬托我们的品格,在自我强大的幻觉中心满意足。
然而那毕竟只是幻觉,因为我们并不坚强,只是争强好胜;我们并不自由,只是放纵无度;我们并不满怀怜悯,只是客气礼貌;我们也并不善良,只是举止优雅。我们为了故作勇敢而追逐死神,像窃贼般躲在生活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