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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鱼翅吃在嘴里毫无味道,像一团半溶化的塑料线。她奇怪怎么会认识老刘这么个人,并且始终保持着忠实的联系?有了老刘,才有了一系列的人物故事,包括史奇澜悲壮的兴衰史。她想起来了,老刘是姓尚的上海男人带来的。姓尚的当时急于将晓鸥脱手,他把所有男性朋友和熟人--只要向往色情玩得起婚外恋有可能接手晓鸥的男人他都搜罗起来,带到晓鸥身边。晓鸥向姓尚的表示,自己不收破烂,连姓尚的这堆破烂她都在犯难,怎么处理掉。之后不久她就收到卢晋桐的电话。就在十年后他听老刘演讲的这一刻,她突然彻悟,她的电话号码是姓尚的出卖给卢的。赌博是个伟大前提,男人们在这个前提下求同存异,不共戴天的情敌都能把各自的小罪恶纳入共同的伟大罪恶中,姓尚的和姓卢的就这样化敌为友,患难与共。
"段总一次慈善捐款就捐了一千万!汶川地震他捐了五百多万的建材!梅小姐你千万放心,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老刘对自己的人格很是大手大脚,常拿出来担保他好赌的阔朋友。
阿专的短信来了。晓鸥朝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瞟去,马上读完调查结果。阿专调查了航空公司那天登机的旅客名单,段凯文果然不在其中。他在登机的召唤广播声中走向闸口,渐渐慢了步子,忽然转身,向出口走去,在诧异的航空公司检票员眼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他不是编故事骗晓鸥的;他诚心诚意地要乘飞机回北京,只是一念之间想到:何不杀回去,把刚欠下那个女叠码仔的钱从别家赢回来?于是,在机场回荡着广播员呼唤"段凯文先生"的时刻,他迈入了一辆停靠在出租车位上的出租车,向老妈阁杀将回去。
自从他萌生再回妈阁的念头,那念头便成了抛进水里的葫芦,捺下去又浮起来。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的他一颗心蹿上蹿下,带动他整个人浮浮的,也像个落水葫芦。他无法再通过他认识的三个叠码仔借钱:他欠晓鸥他们的数目太大。东墙、西墙全拆了,南墙仍然补不起来。只能动赌场外的脑筋。他的集团有一笔外汇储备,不过动用它要经过董事会。只动一点,三十万?不,六十万,这一点港币出来又进去,只要过后给个好说辞,痕迹都不会有。那么什么说辞呢?……现在不去想,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想。
他用手机向财务总管发了一条短信要他和出纳一起,各汇三十万到他的香港账户。财务回信问他没有签名怎么办?三天后回到北京再补。财务电话打过来了。生怕有人窃取了段总手机,冒充段总下指令。
"我在香港看上一套房,要交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