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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怎么可能不死呢？
可她怎么会死呢？
她明明还那么年轻。
天玄境强者降临的那一刻，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恐惧，应该是吧，毕竟这孩子还有恐惧。
赵元忽然抬起头，看向远处灰蒙蒙的天空。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毛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现在，他好像想明白了。
面对敌人，人类会反抗。
但面对无力反抗的敌人，人类会顺从，屈服。
毛民在数千年的漫长时光中，选择了屈服，因为他们无力反抗求法者，无力反抗神木派。
自己，似乎也是这样。
自己的力量弱小，自己的敌人都无比强大。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数千年前，被掠入此地的毛民们就站在此地。
数千年后，在知道自己仇人的强大后，赵元也站在此地。
如今回想，昨天他心中是否出现过放弃的念头呢。
他是否，也想要顺从命运，放弃复仇，永远不再见到那些仇人呢？
他想过。
可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苗灵儿没有注意到赵元的神情，原地思索片刻后忽然说道：“走，我们这就离开。”
天玄境强者想要屠杀此地的几十万毛民，虽然会有些麻烦但并非做不到，而他们如果想阻止，结局必然是死路一条，交出一寸天的控制权也难保对方不会杀了苗灵儿这个心腹大患。
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赶紧逃离此处，找一个无人之处心里祈祷出关后神木派宗主不会找上门来。
至少那样还会有活着的希望。
人总是想活着的。
就连高艮这个傻大个此刻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可怕，无论如何等到神木派宗主出关此地就会沦为两个天玄境强者的战场，这种时候不跑无异于飞蛾扑火。
可赵元却只是站在原地，没动。
在苗灵儿费解的眼神中，赵元忽然道：“我不走了？”
“你说什么？”
苗灵儿不明白这种时候他在抽什么风。
“我不走了。”赵元又重复了一次。
“我早该死了，现在多活一秒都是赚到。”
“我的敌人太强大了，我心里清楚，自己很可能死在复仇的路上。”
“总是要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