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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是我那个好朋友跟另外那个姑娘攀谈了起来,她告诉她那朋友我们是谁,这样我们就谈了起来。我说不上来我们谈了些什么——我只顾一眼不眨地对她看着,她呢,一句话也不说。她只顾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比海滩上的沙还白呢。从头到尾,都是我那朋友一个人在讲,把自己的烦恼讲给她们听。我认识的那个姑娘,她也讲了些话——我想她是想设法逗他高兴吧,可是跟你们说老实话,这个我也说不准。那个陌生女人和那个跟她们一起来的家伙都一声不吭——她光是笑。”他回忆到这里,不禁微微一笑,接着又讲下去:“这样轻的笑声,又短促,又尖锐——我可从没听见别人这样笑过。还有她那双眼睛——”想到这个,他不禁顿住了。“我说不上来她的眼睛是怎么样的。”他把双手一摊。“记得黑人阿斯特里奥在那条后来在科克罗斯礁上撞沉的瑞典船上常常讲起一个故事,里头有一个女的,我觉得她正像这个女的呢。”
戴假宝石戒指的人把一只脚伸在月光里,噗地吐了一口痰。
“那么,那个陪她一起来的家伙,”他问,“可就是那条小船的船老人吗?”
“我说不上来。他看上去不像。看上去比较还是像她的朋友,可是我实在说不准。我只记得她笑啊笑的,笑个不停,一口白牙齿、一张白脸和一双眼睛,全布满了笑意。”
因为一杯酒喝完了,双手没什么事可做,他就把手指插在天蓝色背心的口袋里。
“后来怎么样呢?”戴戒指的人问。
“他们付了账,三个人一起走了。我也起身走了,可是后来又上那家酒店去了好多回?有一回,我又见到了她。她是从什么遥远的地方来的,这个我可以说得准。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她不是本国人。”
“月色多么美啊。”那妓女说,水手发现她眼睛里带着阴郁的神色。她想说些什么话,可就是想不出该怎么说。
“是从遥远的地方来的——谁说得准呢?也许是从大海的彼岸来的吧?我只知道她来了又去了。我只知道这一点。她没有注意到我,可是一直到今天,我还忘不了她笑的样子,她那口牙齿,还有,她长得多么白净。还有她穿的那身衣裳哪?”他想起了这另外的一点,差一点乐得叫嚷起来,“那身大袖子的衣裳。”
他把杯中的酒一口干了,噘起了嘴唇。他脸上不再带着笑意了。那女人的疲惫无力的歌声在诗情画意的夜色里传到他们身边:
他走了,一去不回头……
“后来怎么样呢?”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