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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安了纱窗的门廊上,在微风中聊着天,消磨着长长的夏日午后。外婆是妈妈的钢琴老师,就像妈妈是他的钢琴老师。日子好像桥下的流水,潺潺向前,一战来了又走了,带走了二十年代。现在,他和他的表亲们都长大成人了,而妈妈正弥留在病榻上。
自从她病倒以后,就再也没回到那个教堂。每个礼拜天,沉默的管风琴宣布着她的缺席。虽然马丁森牧师带领全体教友为妈妈的康复祈祷,可还是无济于事,妈妈的身体,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如果她走了,她的葬礼上,又有谁来演奏管风琴呢?他在祈祷的时候,总是走神,时时会回想着这个问题,它就像一个不协调的错位音符,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响起,让他感到羞愧。
那天,当他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摆满了食物。朋友和邻居们在他家进进出出,带来了自家炖煮的汤锅和烤制的焙菜。她感谢他们的到来,可她说不出话了,只是从被窝里伸出手。他们握着那只手,枯干如柴,冰凉无力。从她的房间里出来时,他们都说:“我觉得,今晚很难熬啊。”或者,他们说:“看上去很不好啊,也许医生说对了呢。”
后来,很奇怪地,人们又变得不那么痛苦悲伤了。“看上去很平静啊。”那是住在楼下的黑泽尔先生说的。还有,马丁森牧师,妈妈数十年的老友和雇主,也说了:“今天,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上帝的笑容。”
托马斯在窄小的厨房里加热那些食物,然后端出来,放在桌子上,那里已经放了很多盘菜了。客厅里挤满了妈妈教会里的女人们,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八卦着东家长西家短,不时地从卧室进进出出,汇报着最新的状态。她看上去更平静了,对的,今天没那么痛苦了。我很肯定。让她睡去吧。接着,她们又过来拥抱他,安慰他,喃喃地说着第二天还会再来看望他妈妈。她们围住他时,就像一群老鸟,他能感觉到她们的体温,闻到她们的体味,喷了香水,扑了粉,带着点酸酸的味道。
然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和妈妈在一起。他把杯盘都洗干净了,清空水槽的时候,悲伤和着洗碗水,一起流走了。他在这个屋子里出生,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有离开过。每一块地板的纹理、每一条墙纸的缝隙,他都熟悉,可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如果她走了,他也要搬出这里了。可是,到哪里去呢?去寄宿家庭?还是去西部?听人们说,西雅图有工作机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她的房门,准备好被疾病的味道包围。那是一种奇怪的、带点甜甜的味道,现在,那种味道来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