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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练字时,颇为心惊胆战。
手本来就没有摸多久的笔,现在控得更是糟糕,字迹歪歪扭扭得跟满地乱爬的菜青虫无异。
李化吉简直羞得要钻到地里去。
其实初学者无论把字写成什么样,都情有可原,只是李化吉习惯了在谢狁面前事事要做到最好,方能体现她的可用之处,因此才会这般着急。
但越着急,越容易出错。
墨水飞溅,冰冰凉凉落在她的脸颊上,她赶忙放下笔,想去寻巾帕擦脸,可低眼一瞧,满手都是墨迹,不好碰干净的绫罗绸缎,她抿住唇,想唤衔月,又有几分担忧,踌躇间,那为难的神色就落入了谢狁的眼里。
谢狁轻笑,笑声如冰泉撞鹅卵石,缓缓入耳。
李化吉一惊,下意识往旁侧看去,李逢祥正皱着小脸,拿着笔认真写字,王之玄坐在榻上认真看着书,都没有注意到她这头的动静。
更没有听到谢狁压着气声:“好侄女,叫声皇叔,我就替你拿了。”
这是谢狁第二次叫她好侄女了,李化吉终于觉出了些许的怪异。
但究竟怪在哪里,李化吉也说不明白,其实谢狁愿意叫她侄女,说明他是认了这段关系的,这是好事,李化吉自己当然不会不识趣地忘了本,见了谢狁,还是要恭恭敬敬行礼,敬他一声‘大司马’。
她没叫过谢狁叔叔,却被谢狁要求叫皇叔。
莫不成是他觉得她认亲认得不够认真?
李化吉迟疑,也用气声回道:“皇叔,帮帮忙,替我取个帕子。”
她是随了谢狁的语气,可是刚说出口,就觉得奇怪,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谈话,何必压着声,倒像是偷/情般。
她被这个联想羞红了耳,臊得恨不得原地跺脚,谢狁已经靠过来了,很近,近到李化吉能闻清他身上凛冽的寒冬气息。
“在哪?”
她今日穿了琵琶袖,帕子自然在里面,可话出口,又觉得不妥,还是该唤衔月,谢狁的手却已经探了进去。
他其实很有分寸,规规矩矩地取帕子,没想逗李化吉。
只是袖袋难免与李化吉的手腕贴在一处,谢狁探进去时便是无意也要擦碰到她的肌肤,很快的一下,李化吉只感受到他的肌肤冰凉,指骨嶙峋,他就将手抽了出来。
可是属于他的气息已经盈满四周,存在感十足的在那块肌肤上反复燎起火来。
李化吉害怕他又如昨晚般替她擦脸,忙扯过帕子,胡乱地往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