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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场,炫耀我们的主人徽章,目睹“天生输家”落败;是装在巨大桃花心木箱子里的小小黑白电视,让我们看见斑白天空下的船赛,而当我们看全国大赛马时,那些马显得如此遥远,让皮姆怀疑它们怎么能找到回家的路,但此刻我想,瑞克的马恐怕是经常找不到路,所以希德才会叫它们天生输家;是在花园里和希德玩板球,如果他没在六球之内打败狄奇,就输六便士;是在客厅里和莫瑞·华盛顿打拳击,莫瑞是朝廷的拳赛专家,因为他是我们的文艺部长:他曾和巴德·弗拉纳冈(Bud Flanagan,1896-1960,英国知名喜剧演员),说过话,也和乔·路易斯(Joe Louis,1914-1981,美国知名拳击手,外号“棕色炸弹”)握过手,还担任过—个号称“X光透视眼”的魔术师助手;是马斯波先生这位伟大的会计师从你耳朵里拉出来的银币(Half Crown,英银币单位,值1先令6便士),尽管马斯波先生从来不是我的最爱:让我做太多算术了;是看着糖块从伯斯·洛夫特的律师洪堡毡帽底下消失:那些糖块就在我眼前变成虚构之物;在花园里骑在穿背心的骑师肩上,他们的名字不是比利、吉米,就是格登或查理,他们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术师,最好的小精灵,他们读遍我的漫画书,也把他们自己读过的漫画书留给我。
但无论在哪个绚丽的场景里,我总能找到莉普西的身影,忽而是母亲,忽而是打字员、音乐家、板球玩家,而她也一直是皮姆私人的精神导师。她匆忙跑过外野去接一个高飞球,每个人都对她大喊“Achtung!”(注意点儿)大家喧闹不休地要她留意花坛。也就是在天堂里,瑞克在皮姆稚嫩的脸上踢出一个崭新完整的足球印迹,就像整辆宾利的内装撞过来一样,相同的皮革,相同的丧魂高速。他恢复知觉时,朵莉丝俯身抱着他,把手帕塞进他牙齿间,不住地啜泣:“噢,不要,拜托,亲爱的上帝,不要。”因为他满脸是血。足球只打伤他的额头,但朵莉丝声称他的整个眼球被打得深陷进去,再也没有恢复回来。
可怜的心脏,她怕得不敢擦去血迹,所以莉普西必须替她动手,因为莉普西能碰我,就像她碰触受伤的动物和小鸟一样。我没再见过像她那样碰触过那么多东西的女人。而且此刻我相信,这就是我对她的意义:一个可以碰触、可以怜爱、可以保护的小东西,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之后。在瑞克禁锢她的镀金牢笼里,我是她的一点点希望,一点点爱。
在天堂里,只要瑞克在家,就没有黑夜,没有人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