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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薄言凛这话一出，助理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下意识想说，话不能乱说，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一定能检查出来心衰竭的原因。
就算不能马上治好，至少也能缓解症状，延长生命。
可薄言凛说完就下了车，径直大步走进殡仪馆，然后又坐在了舒叶心的冰棺旁边。
就像一天前，助理来找他时的画面，一模一样。
助理本来想跟进去，但看见这一幕，脚步一停，顿在了门外。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明白过来薄言凛为什么会说刚才那番话。
不是他不相信现在的医术可以迟早查出来他的病因，并且治好他的病。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从舒叶心死了之后，薄言凛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的灵魂，他的心，好像都跟着死了。
所以他如同行尸走肉，所以他的心脏会突然坏掉，衰竭下去。
助理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悲恸。
明明薄言凛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舒叶心。
可那种悲伤心碎的感觉，却弥漫得到处都是。
别人只要稍微靠近，就都能感觉到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助理从前是真的能看出来，薄言凛不爱舒叶心。
但现在他也是真的能感觉到，薄言凛对舒叶心那种深沉久远的爱。
仿佛不见的深潭，仿佛持续了千万年之久。
助理倏然摇摇头，将这些想法挥散。
而后转身拿起手机，打给了薄言凛的律师。
灵堂内。
薄言凛坐在冰棺旁看着舒叶心，认真到连零点零一秒的眨眼都不肯。
因为回想过往小半辈子，他似乎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舒叶心。
明明她就在他身边，明明两人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可自从她嫁给他，他就在每一个应该对视的瞬间，迅速移走自己的目光。
而现在报应来了。
他想要好好看看她，但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就算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那也是不够的。
薄言凛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眼眶又开始发酸发涨。
但是他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如果舒叶心死后灵魂还在的话，她现在看见他这幅模样，是不是会觉得很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