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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且不爱跟他下了,但我每天放学都要路过那个棋摊儿,王大爷却死拉着我下个不停,即使是正与别人下着,也要拉我过来,并管我叫徒弟,在我们俩下的时候,还不许我让子,更可气的是,他落下风后便开始耍赖,不停地悔棋,却不让我悔一步,但仍一盘也无法战胜我,这令他十分愤怒,更无法让他放过我,他总是拉住我,以各种办法让我跟他下一盘才罢休,输了之后长叹一声,目光沮丧。一年后,我迷上象棋,起初雄心勃勃,不停地买来大量棋书,但有一天跟真会下的人一下,才发现自己是个臭棋篓子,根本还没入门,于是对象棋失了兴趣。
在我把那副破象棋扔入垃圾箱之际,出乎意料地,我想到王大爷,感到十分不解,他为什么会迷上那种场场大败的游戏呢?支撑他的仅仅是一种老顽童似的好胜心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到他,想到他天天守着那一副象棋,坐在露天的树下,等候着衰老,等候着失败,等候着与我战斗,他那么不服,我真是为他感到心酸,我可不想把他与西西弗斯搭上关系,但我了解,那是人类的一种精神,它像是一种执拗,又像是一种命运,当然啦,我们一般只是把它当作性格看待而已。
2001年以前,我已经历了三十个春节,有些我记得,有些我不记得,无论怎么说,在我的印象里,春节应该是令人高兴的日子,但是,为什么高兴呢?人们为什么会因为过春节而高兴呢?
我刚刚从外省旅行归来,先是独自驾车,从北京,一直到厦门,去看望老朋友,一路上,穿省过市,有时,一时兴起,拐进一个小镇子绕上一圈,看看路边的人与物,我见到北方
的贫困的农民,田地里的一座座他们先辈的坟墓,还见到南方的农民,那些刚刚把房屋从一层变两层的勤快的农民,道路上数也数不清的收费关卡,那些大同小异、毫无特点的村镇及城市,无论如何,中国人已度过公元2001年,带着所有的艰难、愚蠢与对新生活的向往,到处都是人,都是农民,城市犹如夜空中的星星,然而,那些不为星光所照亮的地方,却依然是农村,是田野,到处都是农田,只要有那么一小片地,就准被开垦成农田,种上些可以食用的东西,我知道,这意味着,中国仍旧是贫穷的,仍旧是农村的中国,像北京上海这样消费型城市的繁荣侈奢,是建筑在这些农村的贫穷之上的,我知道,正是从农田里搜括的每一分硬币,被用于城市的繁荣之上,农民的肩膀仍旧是弯的,他们的脸仍旧是脏的。即使在北京以外的城市里,我也难以见到北京人所特有的自信表情,南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