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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除了朵莉丝。她是朝廷册封的“睡美人”。皮姆随时可以加入狂欢,所有的人都在,瑞克和希德和莫瑞·华盛顿和伯斯·洛夫特和马斯波先生和莉普西和骑师们,躺在地板上的钱堆里,看着轮盘里的球在锡墙问跳跃,而穿着华服的TP就俯视着他们。因此那幢房子里也一定有张他的照片。我看见我们全都跟着留声机起舞,说着一只名叫小奥黛莉的黑猩猩的故事,他们一再放声大笑的笑话都超出皮姆的理解范围。但他笑得比谁都大声,因为他正学着逗大家开心,用滑稽可笑的声音、动作和奇闻轶事让自己更具魅力。在天堂里,每个人都爱每个人,因为皮姆有一次发现莉普西坐在瑞克膝上,另一次他和她贴着脸颊跳舞,一根雪茄叼在他嘴里,一面闭着眼睛哼唱《在拱门下》。可惜的是,朵莉丝又太过疲倦,无法披上瑞克买给她的那件绉边晨袍——粉红的给朵莉丝,白的给莉普西——下来玩闹一番。但瑞克站在楼梯口对她叫得越大声,朵莉丝就睡得越沉,这是皮姆遵照瑞克指示去叫她下来时发现的。他敲门,但没人回答。他蹑手蹑脚地走近那张巨大的床,轻拂过她乍看之下像是蜘蛛网的脸颊。他低声耳语,接着大声叫喊,都没有用。朵莉丝在睡梦中哭泣,他回到楼下报告说。
但第二天早上,一切都再度美好无缺,因为他们三个一起躺在床上,瑞克睡中间,而朵莉丝下楼烤吐司时,皮姆获准钻到莉普西身边,莉普西郑重其事地抱住他,对他皱起眉头,苦恼而充满道德意味的蹙眉。此刻我想,她是要告诉我,她对自己的软弱和痴迷觉得羞耻,希望能借着对我的关心来涤净一切。
在天堂,瑞克常怒吼大叫,但从没吼过皮姆,这是事实。他没对我大声过;他不必大声就可以显得强硬,而他的爱更为强硬。他会对朵莉丝大呼小叫,他会对她花言巧语,恶言警告,但那些事皮姆完全无法了解。不只一次,他把她拖到电话旁,要她给人打电话——给梅克皮斯舅舅,给店家,给用不同方式威胁我们的其他人,只有朵莉丝能安抚他们,因为莉普西拒绝这样做,反正她的腔调也不对劲。我现在相信,这是皮姆第一次听到文沃斯这个名字,因为我记得莉普西握着我的手,鼓足勇气对文沃斯太太说,只要每个人都别逼得太紧,那笔钱就没有问题。因此,“文沃斯”这个名字一开始就让皮姆觉得很厌恶,也是恐惧与某些事物终结的同义词。
“谁是文沃斯?”皮姆问莉普西,她却绝无仅有地要他住口别问。
我还记得,朵莉丝知道所有在交换台工作的接线员名字,她们丈夫和未婚夫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