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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从早朝后就在户部衙门理事,到午后都没歇,河南一带突发暴雨,山洪倾泻淹毁了不少村庄田地。
圣上命他速速着人救灾,他翻遍卷宗,想以最快的方法救万民于水火。
刚撂下书卷合眼休息还没半刻,就被着急忙慌跑进来的沈林给吵醒了。
他实在疲惫,眼皮子都睁不开似的,手按上眉头,意兴阑珊地问,“何事?”
他知道若非急事,沈林不会这般慌张,所以已是极力耐着性子问。
沈林一路跑进来的,午后天气燥热,他额上已经沁出几滴汗水,此刻连请安也顾不上了,“府里来消息,说姨娘身上不大好,已经请了太医在看了。”
谢恒“唰”睁开眼睛,眸底昏沉一瞬尽散,取而代之的是簌簌清明。
他翻身坐起,一句话没说就穿鞋下床,走得步履带风。
临到门前停住脚步,将腰间挂着的玉佩取下来扔给沈林,自己继续往门外去。
“拿我的牌子去宫里请章太医。”
“是。”
章太医是太医院医正,于妇科内症和妇人产子上颇有威望。
槐王府本就在皇城根下,出了宫门驱马片刻就到了,谢恒下了马连停都没停就大跨步往后院去,一路上请安的也没顾得上看一眼。
走得快了,撒曳前后摇摆,连停都没停。
进了碧落院的门,看到李满禧跟前两个小丫头守在门外,一颗心简直提到了嗓子口。
唇上干涩,他下意识舔了舔,这种畏惧从未有过,但他甘之如饴。
阿秋先发现的他,弯腰给他请安。
谢恒没应就往屋里去,他面上一切如常,因此没人知道他紧握的手心在微微打着颤。
床间帘幔尽垂,李满禧的脸在忽明忽暗之中,看不真切,她纤细易折的手腕从帘幔之间露出来,上头搭一块翠色的帕子。
太医正在诊脉。
他几步路走得很艰难很慢,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松萝一心扑在李满禧身上,听见脚步声转头时,谢恒已近在眼前。
她想行礼,被谢恒挥挥手拒了,“她怎么样。”
松萝摇摇头,“太医说惊了胎,还不知道具体如何。”
太医拧眉细细将两只手都号了一遍,松了口气,起身给槐王行礼,后说道:“受了惊吓,胎像不稳。”
“好在夫人身子还算康健,静养一阵子便没什么大碍。”太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