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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奈斯从自己床上叫醒,后者满脸惊慌失措,颤抖着嗓子迫不及待报告:“老大,不好了。”
适才所做的血腥恶梦还盘旋脑际――居然梦到艾伦道格拉斯没有死,杀气腾腾,来寻晦气。他没有把奈斯说的话听进去,反而细细回想了一下前天,十几个人埋伏在烂狗街上,将上百发子弹统统打入道格拉斯的身体,啧啧,那张平时打理得跟个娘们一样的脸,瞬时好像摆了太久的番茄,红红白白淌一地。
确认了这一点,达尔才满意地打了个哈欠,被惊扰了睡梦的暴怒开始升腾,他把注意力转回奈斯身上,吼道:“你干什么?”
吼叫和另一串轻微的“噗噗噗“声音,同时响起。
奈斯身体忽然挺直,嘴巴张开,眼睛慢慢突出来,神色中充满深深恐惧。
他看起来是个非常胆小的打手,平常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摆出这个受惊的样子。
但是打起架来,也没有人比他更残忍。
只不过,他今天真的不是装的。
因为他已经死了。
奈斯迅速冰冷的尸体倾倒在达尔的身上,后者眼前一片红色血晕,惊叫着跳起来,推开奈斯,两手沾染大片鲜血,他望向卧室的门,那里有个人正悠闲地摆弄着手枪上的消音器,比女人还要精致的嘴咧开,微微一笑,说:“嗨,我回来了。”
我娘过世以后,有一段时间我很痛恨人间的家居生活。
我承认那是嫉妒,不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打消这点小小不良的念头。
每次看到父慈子孝,你恩我爱的合家欢场面,我就会发奋图强,到处去收集狗屎,然后在人家high到最高潮的时候,偷偷打开天花板,丢一大坨进去,砸在那盘充当主菜的金猪正中间。
然后,我就在对面楼上坐着,寂寞地看人家齐心协力收拾起来,聚首谈论,这是哪一路祖先没有分到祭祀,特意来发发小脾气,清明得要补上才行。。。
老实说,这几乎就是我每年在中国地区过春节时,唯一的消遣了。
任何消遣是不是有趣,大概都属于相对而言。如果跟我现在正在进行的比起来,就很难判断。
我在做什么?
嗯,我在给一只犀牛打下手,给洋葱剥皮。
给很多很多很多,好大好大好大,辣得要死的洋葱,剥皮。
这段时间里,我安身立命